镇北少将军
见南枝不肯相信,那茶童道:“小娘子若是听过这书,可否将其中内容同小的略讲些,小的也好替你去问问。”
南枝道:“我听得不完全,说是一位美娇娘与一位少年将军的事。”
茶童道:“这样的书多了去了,小娘子可记得美娇娘姓名,或是少年将军姓名。”
南枝:“本子里没提及美娇娘的姓名,里头的镇北少将军,是赵什麽来着?”
周梨花在一旁插话,嘲讽她:“这你都不知道?当今镇北少将军的名讳是赵时安。”
“不对。”南枝摇头道:“那少年将军确实姓赵,但他名字是谨之,後边还喝下了美娇娘的情蛊酒。”
茶童思索良久,摇头道:“确实没有这一出,我到後头给小娘子问问去。”
南枝顺手从周梨花那里掏出刚刚没送成的八钱银子,递给茶童,道:“多谢这位哥儿。”
“你……”
被抢了钱的周梨花无计可施,干瞪了她一眼,道:“什麽《春来遗事》,什麽美娇娘,什麽情蛊的,我看是你记岔了吧?要不就是胡诌的。”
不过半晌,那茶童上前来,对南枝道:“刚刚问了几位说书先生,都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书,况且谁人敢拿镇北少将军来编造话本?若小娘子确实听过且不嫌劳烦,可将其中内容大概写下来,小的请几位说书先生现编几本给小娘子过目,只是断不敢用镇北少将军来编造。”
若没有这样的书,那她当日为何会听到?里边的内容还这样具体,根本不像是自己脑子烧糊涂了,凭空臆想出来的。
南枝摇头道:“不必了,多谢哥儿。”
周梨花道:“我就说你是胡诌的。”
“吴十二娘。”
有人在後头叫她。
南枝循声回首,一位白衣少年转动轮椅从左後方过来,却道是谁,正是当日救她的镇北少将军赵时安。
南枝和周梨花起身见礼,待他上前,两人又坐下。
赵时安的轮椅停在南枝身侧,他好奇问道:“刚才你同那茶童说的书,里头的镇北少年将军叫做什麽?”
“赵谨之。”南枝如实说道:“少将军听说过?”
赵时安笑了笑,道:“何止听说过,我长兄少年时的小字便是谨之,後来不知怎的,他觉得不好就改了,除了父母家人,鲜少有人知道,今日听你提起,甚是巧合,十二娘是在何处听到这个名字的?”
竟有这样的巧合?
南枝讶异:“具体在何处听到,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某日路过茶坊,随意听得几段故事,里头就有这名字。”
她回忆起《春来遗事》里的一些片段,看向赵时安,问道:“你可是镇北少将军?”
赵时安道:“在下不才,正是。”
周梨花再插话道:“少将军且别信她,她这是有意借此与你攀上关系呢!”
南枝不理会她,继续道:“书里那镇北少将军是长子,七岁上下,父母双亡,幼弟也死于混战中……”
赵时安听她这麽一说,与自家长兄的遭遇相似又有些偏差,愈发来了兴趣,好奇追问:“还有呢?再同我仔细说说。”
南枝捋了捋思绪,同他道:“我重头和你说起吧,听得不真切,可能有错漏之处,话说有这麽一位美娇娘……”
此时,台上说书先生开嗓:“说话唐兴年间,行在有个关西延州延安府人,本身是三镇节度使咸安郡王……”
旁人都在噤声听书,南枝旋即低声道:“待说书先生说完这一出,我再同你细说。”
赵时安点头,本想同她一道听书,又想起长兄的警告,觉得不妥,便小声与南枝告辞,转动轮椅回到自己桌前去了。
说书先生说完一本,台下拍掌。
南枝眼看时辰差不多,扯过周梨花,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一会儿支使後头两位妈妈坐马车,去城南的铺子里买点心去。”
永昌茶坊在北街,离城南有一段路程,驾马车去才赶得及来回。
周梨花扭头到一边,噘嘴道:“我凭什麽听你的?”
南枝道:“若你依我所言,今日之後不必给我当牛做马,你偷我画的事也一笔勾销。”
“真的?”周梨花忽地意识到什麽,忙心虚捂嘴:“我才没有偷你的画……我……”
飘忽的眼神与南枝审视的眼眸对上,瞬间没了狡辩的底气,又担心她反悔,赶紧勾出小手指,道:“一言为定,不许耍赖。”
南枝勾上她小手指,点头:“我可不像你,言而无信。”
周梨花不放心,小声问她:“你先同我说,你支开她们是要做什麽坏事?”
“我要去买些新婚之夜压箱底用的东西。”
南枝一脸难为情,道:“教人男女欢爱的小物件和画本,这种事怎好让长辈知道?”
周梨花嫌弃:“真龌龊。”
为了日後不再被南枝呼来唤去,周梨花遵照她所言,支使两位妈妈去买点心,并说道:“你们放心去吧,陈嬷嬷在这儿守着我们呢,我们再听一出本子,等你们回来了,正好回府去。”
一番说辞保证後,两位妈妈同蒋妈妈一道驱车往城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