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
阿西娅去了医院。往常她都有私人医生。这次是她第一次因为看病去医院。
周末,人还挺多。
阿西娅在门口的停车场走了很久,又在数栋高楼里寻找了半天门诊大楼。因为前段时间的医闹事件,现在很多为了疏散人流的小门都关了,只能从大门走进去。阿西娅跟着一群人走着走着,终于看见了一扇大门,上面挂着住院部几个大字。阿西娅停了一下,想着进去问问安保人员门诊该怎麽走。
安保人员很忙,他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也不算是指,他偏了一下头,在喊“安检”的片刻里插了一句“那边”。
阿西娅沿着“那边”又一次回到了停车场。她再次横跨了停车场。最近也快入冬了,冷风吹得她的头更疼了,她也就是为了头疼而来的。
以前也有过头疼,不过就是耳後随意抽疼几下,等她要留意时又没了。这次头疼从点到了面,囊括了她半边的头,从脊柱一路延伸到头顶,像一个人揪着她的皮,揪累了会停下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揪着的。奇怪的是,阿西娅在难以忍受的疼痛过去之後,反而觉得疼痛的半边头神清气爽。好像是把她近来所有的压力通过疼痛一泄而出。她一抽一抽地找到了门诊大楼,看见那几个大字的时候,她的头也莫名地放松了下来。
终于,她站到了服务站。其实她自己不知道是服务站,就是看有人在那儿堆着问一些跟看病有关的问题。她想那儿肯定能帮到自己。
“怎麽了?”
终于排到自己了。
“呃……”阿西娅突然变得拘谨起来。
眼前这位女士的气势有种不可抵挡的感觉。明明是关怀的话却一点也没有温度。
“就是……”阿西娅卧到服务台上,”我有点头疼吧……”
“神经内科。”她简洁地回答道。
阿西娅莫名地退了出来,好像有种魔力在告诉自己要退出来。
她拖着阵痛的头,挪着步伐,漫无目的地在大厅里走着。
阿西娅突然很想回家,她好後悔自己出来了。疼痛而不知道怎麽看病,简直是在从精神和生理上双重折磨她。
她在四处闲逛中,好像学会了这群人是怎麽看病的。
走到一个水晶面前,给它刷脸,然後它会显示几个问题,例如哪里不舒服。然後它就会自动挂号,再吐出一个光圈。等到预约时间,光圈就把人送到诊室门口。所以,这也是为什麽外面停车场,公园,修那麽大。
阿西娅突然很好奇,服务台是什麽用的。毕竟水晶这麽方便了。
她观察了一下贴在服务台隔壁的规章。水晶虽然方便,但服务台里的医生更加可靠,他们一眼就知道谁需要加急看病了。
规章的最下一行,标注了一个名字:
德科普里二世
阿西娅觉得有点眼熟。
哎呀,是爸爸在加冕时用的名字。
德科普里,是爸爸父亲的名字,他是为了纪念自己“意外死亡”而没登上王位的父亲,而选了自己的中间名。
真有意思啊。
阿西娅不禁感叹,这样复杂但又简明扼要的规章,是爸爸制定的。
“这就是爸爸所说的权力吗?”
阿西娅没能在规章上感概太久,就被传送到了诊室。
“哪里疼啊?”
“这里。後脑勺这里。”阿西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後面的一块地方。
“怎麽个疼法?”
“抽起来的那种感觉。”
“嗯,少熬夜啊。”医生拿着笔随意掀了几下阿西娅的头发。
这样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