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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几天比赛，赛程很紧，车队的成绩起伏比较大，云天在大本营跟大家一起工作，给程志皓打打下手。他发现做这些事情，没有那麽得心应手，也没有白岩做得好。但是白岩被他支走了，这几天他都跟着佳佳打卡拍照丶吃香喝辣地去了。晚上他洗完澡，正在抱怨白岩一天不见人影。白岩从外面进来，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是说文件都叫谭明代签吗？”白岩把文件递给他。“韩玉梅委托律师传递过来的。”云天接过来，上面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韩玉梅几年前也给过他两次这种文件，他看都没看直接把它丢进碎纸机。但是今天他没有看，但也没有丢。他递还给白岩，吩咐他：“订明天一早的机票回北京。联系詹先生和何律师。”白岩出去後，他给程志皓打了一个电话，明天是比赛的最後一天，今天的成绩还不错，车队进前五不是问题，但是他不能参加他们的收车仪式和庆功宴了，他表示回北京一定为他们接风洗尘。韩玉梅丢出这个离婚协议是她的最後一个杀手锏，她并不是真的想离婚，她一直是这场游戏的胜者，她还没有玩够。但是慕云天不陪她玩了。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婚姻。

第二天早上，詹先生和何律师已经等候在锦江的大书房内，云天和白岩进来时，他们刚喝下第一口茶，站起身向云天问好。云天示意他们请坐，让白岩把文件递给他们。詹先生看到这个文件的时候，想起杭青和白岩让他办的事，时间也就过去那麽一个来月。“二位都是我的老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现在要将这场离婚官司委托给你们。稍等让你们的助理把委托合同传过来，我马上签署。”“慕总，从法律的角度说，您和太太的婚姻是否真实破裂。”“是！”“抱歉，这个我必须要明确清楚。”何律师对慕云天的婚姻很少耳闻，之前听他的太太说过，他们可是模范夫妻，现在看来也是一地鸡毛。“没事，需要配合的尽管提出。两位，这个文件是对方的律师传递过来的，我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促成这件事，并且韩玉梅的财産只留纽约她现住的那个单位，其他的一概收回。这些房産及合同，白岩会协助你们提供相关文件。她并不是真心要离婚，所以不要指望她会乖乖签字，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判决文件。”“韩小姐与您的婚姻存续18年，您现在的资産在法律上都属于婚内财産，这点恐怕很难推翻。”詹先生和何律师的观点一致。白岩也不解，老大到底还有什麽底牌。“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份十八年前的婚前协议。那份文件是当时韩玉梅要求签署的，文件里的内容你们看了就知道。”

白岩送走了詹先生和何律师。白岩坐在云天的办公桌对面，好奇地问他：“老大，真的想好了？”出发到东川之前，杭青和白岩谈了一个晚上。杭青问过猪，猪说，虽然不知道结婚纪念日老大和韩玉梅在餐厅发生了什麽，但是肯定不是愉快的结局。回来就发生了于露的事情，正在大家以为大祸临头，从各地飞奔回来的时候，发现老大心情没有想象的糟，大家想或许是气都出到于露身上了，杭青却觉得不太对劲。她跟白岩说，老大都多久没有赛车了，就因为有一次赛车，忘了结婚纪念日的事情，韩玉梅朝他发火，往後的车赛他一次也没再参加。这次程志皓一提他就走，不是很反常。白岩也觉得奇怪，纽约不愉快之後，虽然出了气，但心情一直很好也不正常，毕竟没有和好，哪来的好心情。接到离婚协议书的时候，白岩很忐忑，结果，老大非但不发火，还把车赛一丢，赶回来处理离婚的事情。他在上飞机之前给杭青打了电话，告诉她，他们那天晚上的讨论有了结果。杭青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发抖，立刻跑到温妮吧，和温岚潇潇痛饮了几杯。现在白岩坐在那里问老大，只是做最後的确认。“想好了。从那天晚上就想好了。”云天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面带微笑，很笃定地告诉白岩：“于露说得对，我该醒醒了。再不醒，难道要被你们骂一辈子的大傻瓜，糊涂虫吗？”白岩突然头一低，眼眶红了，转身把刚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过身嬉笑着说：“老大，饶了我们吧，借我们100个胆，我们也不敢。”“别糊弄我了，你们一个个都虚僞得很。”“老大，你真是双标，杭青一顶你，你就发火，我们说句软话，你说我们虚僞。做人真的好难。”白岩假意委屈地痛诉。“行了，别贫了。你先协助詹先生他们把这个事情尽快搞定。”“对了，你刚才说的婚前协议是什麽？我也不知？”云天拿起桌上准备好的一把钥匙，递给白岩：“这个是浦东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这是其中一把，另一把在杭青那边，两把钥匙才能打开那个保险柜。里面就是那份婚前协议。”“婚前协议的内容是什麽？”“你应该也能猜到了。”“难道韩玉梅结婚之前要求婚後明确分割财産。”云天点点头：“那时候她估计认为，我只是图她的家庭条件，也或者她的家人要求她这麽做，我没问她，她说什麽我都答应她。婚後她所有的收入我都无权享有，并且赠与或者对方的资金购买的任何东西包括不动産和珠宝在离婚之後都必须归还对方。她是一个会计，她能想到的所有的条件都提得清清楚楚。当时这份文件，我没有看就签了字，然後我们领了证，那份文件随意地丢在一堆废纸中间。五年前，有一次她说让我把那份文件销毁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时候我才认认真真地看了里面的条款。当时我的心里非常难受。我让杭青连夜僞造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你知道杭青是鉴定的专家，同时，她也是僞造的高手，字迹手印做旧都非常逼真，我完全看不出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所以，我当着韩玉梅的面，把那份假文件放进了碎纸机。同时叫杭青在上海浦东银行开了保险柜，把那份文件寄存在那里，我和她一人一把钥匙。如果韩玉梅真心想和我过日子，这份文件，我一辈子也不会拿出来，我和我的一切都是她。但是她只要我的一切，不需要我。我真是可笑！”“老大，我替我们大家谢谢你！”白岩很诚恳地说。云天点点头：“去办吧！越快越好！”

“喂，妈。”“佳佳，你今天回学校了吗？”“今天早上刚到学校。”“东川还顺利吧？”“好得很，哇，所有车手都太帅了，看得激情澎湃的，我都想上场开一把了。”“舅舅呢？”“舅舅还没结束就回去了，跟那个老男人没什麽可玩的。”“你又乱说话了。以後不能这样没大没小的。他怎麽回去那麽早，白岩不是说和车队一起回吗？”“妈，”佳佳故作神秘地降低声量说：“他们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找舅舅，还没进门就听见白岩说什麽韩玉梅委托律师传递过来的文件，我赶紧刹住脚步，然後舅舅就说让白岩马上订票回北京，还让他联系詹先生和何律师。”身为大法官的颖慧，听到韩玉梅，法律文件和律师这些敏感词，她心里一惊，同时又一喜，竟忘了还跟佳佳通着话。“妈，你还在线吧？”“佳佳，听妈妈说，这话一个字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听到了吗？家里学校都不可以，任何人记住，任何人都不能提。”“舅舅不会要离婚了吧。”佳佳也是很敏感的人，她知道舅舅跟舅妈这麽多年感情不是很好，离婚很正常。“佳佳，这种不确实的事情现在不能说，而且舅舅的身份这种事情不宜被人炒作，所以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不要怪妈妈不认你。”“妈，舅舅真的很可怜，我那天只是无意地开了个玩笑，哪里知道他就生气不说话了，晚饭也吃得很少。”“知道就好，以後少叽叽喳喳的。”

“谁叽叽喳喳？”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颖慧突然吓了一跳：“妈，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吓死我。”“你快50的人了，做事还是这麽毛躁，还大法官呢？”“45，不是50。”“四舍五入不是50？”“行了，50就50吧。饭菜我和小琴已经给你弄好了，快去吃吧。我还得回去给方远做饭。”“你们一对对的，老公老婆恩恩爱爱的，那个在外面飘荡的，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你操心多了。人家要什麽没有，吃多了腻了。”“他除了几个孩子在身边陪他，其他的他什麽都没有。”“妈，你真不喜欢韩玉梅？”“你说呢？”“照理说，云天喜欢什麽女人，我们都无权干涉的，我们甚至要比他还喜欢，可是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就是了，他这辈子就是准备这样被她拿捏了。我这个做妈的拿他真是没办法，不知道死了以後怎麽去见你爸。”老太太说着眼泪又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妈，等过段时间，我处理完手里几个案子，放个大假，带你去找他。”“唉，算了，你们都忙。忙去吧，甭管我。”老太太默默地走到桌边，准备吃饭了。颖慧看了她一眼，匆匆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