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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飞机降落上海，思小姐的车已经等候多时，云天钻进思小姐的保姆车，车子朝着静安方向开去。“杭青呢？”“老大，杭姐让我来接你。她和静小姐在谈事。”想必大家还记得之前杭青到北京找老大谈事，老大提到过四小姐。其实，杭青的金星对外并不叫金星典当，叫知会轩。知会轩是一家普通的古玩店，每个大城市都有一家分店，但不是每一家知会轩都是金星典当，金星典当只设东西南北四家店，由常静思修四位小姐主持。到知会轩要有引见人，没有人引见，谁都无法打开金星的大门，而这些引见人都是地方极有势力的人，此势力绝不是单指金钱地位，而是对地方人和物十分熟识的人，这些引见人只收取引见费用，不参与内中的交易。一个月前，金星典当行太原店来了一位九爷的客人。九爷是金星在太原的引见人。此人典当的标的是一尊玉观音吊坠。知会轩的後堂静小姐并不当面见客，胡一行接待了他们。看到这尊观音像，胡一行觉得普通。玉观音满大街都是，这尊虽然用的是冰种翡翠，价格也不低，但是是现代的工艺，顶多也就万把块钱的东西，拿到金星来，多此一举，正要请了他出去。转念一想，能通过九爷考验并来到金星的，绝非一般人。他当即上楼请了静小姐。静小姐也觉得非同寻常，随着胡一行下楼来相见。她将这尊观音像托在手里，质地纯净细腻，有很细微小裂纹，但透明度很高，菩萨庄严慈目，雕刻的线条也很流畅，手作上乘。乍一看她的结论跟胡一行一样，但来金星的，没有一个不是特别的，既然东西是凡品，那麽特别的就是人了。她问来者，“这尊玉观音戴过吗？”“这是我们小姐的随身之物，现在急用钱才当的。”“这尊的主人倒不像是女人。”来人被静小姐一诈，眼神有些露怯。静小姐微笑着，心里想，这哪里是戴过的玉观音，满嘴胡言。她把这吊坠递给胡一行，吩咐他开单，并递给他一枚红花印信，老胡立刻明白了静小姐的意思。杭青很快收到了那枚吊坠，就在她打开吊坠的首饰盒，她突然愣住了，这不是老大的玉观音吗？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这枚玉观音一直收在慕云天的抽屉里，她和白岩偷偷打开看过，因为挪动了地方，还被云天骂了一顿。後来，云天把它送给了韩玉梅，他们躲在门缝里偷偷地看着他把吊坠戴在韩玉梅的身上。现在这玉观音却来到了她的手里。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不跟老大确认，自己不敢妄下结论，更不敢做主。

车子停在知会轩的门口，这是位于闹市的一栋装修得古色古香的5层小楼。别看它地方不大，这里拍出的古玩字画，珠宝首饰占了业内拍品的半壁江山。但是知会轩是知会轩，金星是金星。金星典当的不是古玩，而是消息，可以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消息库和中转站。半年之前，就在云天跟韩玉梅的离婚官司正式立案之後，杭青得到一个消息，一家叫啓俊的江苏公司实控了九胜集团20%的股权。杭青敏感地捕捉到一个不好的信息：这个控股不是针对九胜。她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云天，云天说目前看不出什麽，反推着查查看。这半年多时间，杭青和静小姐一直在查这个事情。他们从啓俊的账查起，但是进展缓慢，一些私账双向流动非常复杂，目前能涤荡出的就一个境外账户，但是这是一个加密账户，各种信息封锁严密，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这个账户也未必就是终极账户。况且啓俊和融信并无任何交集，真看不出对融信有任何威胁。所以，上次杭青来北京跟云天说了这个事，他们认为是不是他们的方向错了，或者无端怀疑。但是杭青坚持认为，女人的第六感更准，而且有备无患。昨天收到这尊玉观音，杭青觉得事情非同小可，所以今天云天就来了。

“老大！”杭青和静小姐起身向云天问好。“静，思，你们先出去。”静小姐和思小姐为他们带上了门。杭青将打开的首饰盒递给云天，云天拿起这吊坠，送给韩玉梅那天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虽然整理了这份感情，但此刻他还是感到心痛。白岩和杭青一样，他也难忘这个物件，这麽多年过去了，它又来翻起什麽水花呢？接着是白岩和杭青的对话：“谁送来的？”“这个人无关紧要，这必定是转手来的。”“是韩玉梅吗？”“我们现在不能确定。照理说，这麽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说丢就丢，就算是卖，那也不值什麽钱。”云天将玉坠放回，淡淡地问：“你有什麽想法？”“我觉得这个玉坠只有一个指向，那就是指向韩玉梅。当然这是双刃剑。一方面有可能是韩玉梅自己抛出来的，毕竟她并不知道你是金星的背後老板，另一种可能是，有人在提醒我们，韩玉梅是我们要查找的关键。”“既然都指向她，你怎麽应对？”“那取决于老大你的决心。”“该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如果真是她，一切恐怕没有那麽简单。不要太早跟她碰。”“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有一招致胜的把握，我不会动的。”“融信这边，白岩你有什麽想法？”“要跟谭明说吗？”“他很关键，先不着急。等我好好想想。”“融信的防御一直都在构建和维护。现在不知道箭从哪里来，没有针对性的话成本太大。”“杭青，你这边抓紧时间。还是一样，做有罪推定的话，更快更直接，当然风险也更大。你自己权衡。”“明白！”杭青盖上首饰盒，递给云天。云天没有接：“处理了吧！”杭青看了一眼白岩，白岩向她点头。最终，杭青把这个玉坠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云天回到新凤园于露已经做好了晚饭。看他今天兴致不高，于露有点小小的失望。原本她准备了红酒，已经醒了一点，现在偷偷地把它藏到了厨房。云天其实已经看到了，但是去了厦门几天，很多事情要处理，加上金星的事现在还没有弄清，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哪里出了问题，接下来要怎麽做。所以，他只是简单的抱抱于露，吃了一碗饭，就进了书房。从厦门回来的第一个夜晚，云天在书房坐到天亮，于露在自己的房间也躺到天亮。她理解他的工作，头晕晕的爬起来做早餐。两个熬夜的人吃完早餐各自上班。

“于小姐，你好。”下班时间于露正从公司出来，一个秘书一样的年轻女士叫住了她。“你是？”“我叫林小芳，我是你的专职秘书。”“啊？我一个实习生，还配个秘书？”“白总安排我过来做你的助理，接下来有些事情需要我这边帮你处理。”“我就每天上这个小班，还能有什麽事要处理？”“今天我们先见个面。明天一早我会到新凤园的家里，具体地跟你详谈。”于露简直莫名其妙。

“林秘书和你见面了吗？”云天在去机场的路上，给于露打了电话。“见了，我就做这一点东西还配个秘书，我本身就是个秘书。”“你听我说，接下来，你除了在五仟设计的工作，有一些跟你相关的事情，会由白岩安排给你做，你不用太担心，给你配一个秘书主要怕你太累。”“啥事？”“林秘书会跟你详细说。我今天要出差几天，你先好好适应一下。”“好吧。”于露好紧张，也不知道这是个什麽节奏，要干嘛呢？

第二天一早，于露还在熟睡，一阵门铃把她吵醒。她睡眼朦胧，急急忙忙爬起来开门。三个人站在她面前，林秘书，丽姐，还有一个造型师。“你们早啊。”于露看着自己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她把大家请进了屋里。“丽姐，你怎麽也来啦？”“小姐，陈姨说不想你太累了，以後家务就由我来做。”“丽姐，你先去帮小姐煮早餐。小姐，你先洗漱一下。”于露愣了一下，哦，对，已经完全没有形象了，也不知道口水眼屎有没有糊在脸上，真是丢人。于露以飞快的速度，完成了自我良好的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