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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杭青很快知道了这件事，白岩在电话里忍不住大笑，老大和韩玉梅落魄的样子，他还从未见到过。可是杭青告诉他，这样一来事情更严重了。果然，下午她就见到了慕云天。一辆路虎停在知会轩门口，杭青帮他打开车门，叫了一声老大。慕云天没有理她，跟着她进了二楼的茶室。厦门的知会轩就是一个普通的古玩店，慕云天第一次进，杭青也很少来。“你什麽时候品味这麽差，整这一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缺钱。”“缺钱缺钱，你们就不能让着她点吗？”杭青轻蔑地一笑。“你们对她太不尊重了，这样怎麽好好相处？”“她吃定我们，回头还拿8千万的回扣，一个电话一句话就让你立马飞到这里来训我，我们还怎麽相处？”慕云天厉声说：“她是我的妻子，你们偏偏老是跟她作对，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杭青最受不了老大这样袒护韩玉梅，她猛地站起来，毫不相让：“老大，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过去桩桩件件的事，我们早就把她痛打一顿，再送进监狱里去了。”慕云天气炸了，噔地一下突然站起来，把茶杯摔在桌上，一脚踢飞了身边的木质茶凳，向他咆哮道：“杭青，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谁给你这样的权力。你怎麽跟我说话的，几个人中就你最会顶嘴，好好改改你这臭毛病。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否则就把知会轩的牌照给我交出来，滚回北京去。”杭青被他踢飞凳子的那一下吓得退到装饰柜旁。他的话她倒不怕，韩玉梅不待见他，还是他们这一群人一直陪着他，气话他也就是嘴上说说。

于露跑出书店，一路惊魂未定，她草草吃了点东西，一个下午都在消化早上闯祸的事。虽说这个事和自己无关，但是杭青对自己那麽好，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不帮她出这口气，就不算朋友。可是今天真的闯了大祸，书店有监控的，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被抓起来的，她的心情十分忐忑。她想，现在只有杭青能帮她了。她等不到晚上8点，还不到傍晚，她就来到了知会轩。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恰巧杭青的管家老胡上了一趟洗手间，于露进去时一楼没人，她现在没有心情欣赏知会轩的展品，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她来时，慕云天和杭青已经重新回到了茶桌前，她走进去叫了一声：“姐姐！”坐在杭青对面的慕云天转过身，于露看到了那颗黑衬衫上的金色扣子，“啊”的大叫一声，吓破胆一样，冲下楼去。慕云天看到于露，一阵惊喜，刚才的怒气全消了，又看见她的白底红带帆布包，顿时明白了什麽，他追出去，于露已经冲过了马路，消失在小巷子里。这一幕，看得杭青都糊涂了，她也追下去，看见慕云天站在路边正在给白岩打电话。杭青看着他的表情，刚才气得恨不得把房顶掀了，现在倒有几分高兴。她还琢磨怎麽问，慕云天先开口问她：“你认识这女孩吗？”杭青疑惑地回答：“昨天刚认识。”“真是有趣！”

两个人重新回到茶室，慕云天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表示，小敏报的5千万是肯定不行的，给他1。5亿，这1亿的差价他给大家贴。这样的结果，杭青很意外，可以说慕云天给出了巨大的让步。虽然过去，他也经常给大家贴这个那个，但是都是要在大家的利益损害之後才给予补偿，这次先提出来简直是前所未见。

云天走後，杭青先见了白岩。白岩接到云天的电话後就来了，一直在外面呆到老大走後才进知会轩。“老大来谈鸣金的事吗？”“他不就是为鸣金而来的。不过今天，他很奇怪，开始的时候气得把凳子都踢飞了，後来于露闯进来吓得跑出去，他竟然追下楼去。再回来时居然答应给丹尼尔1。5亿，许诺贴我们1个亿。”“于露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黑暗料理的女孩吗？”杭青给出了一个赞许的笑。“他刚才追下去的时候估计是给你打电话吧？”“书店的事他让我不要再查了，早上还气急败坏地说要把那个肇事的人送进所里，现在又说不用查了。”听了白岩的话，杭青表情有点担忧。于露应该就是那个拿书砸他和韩玉梅的人，但是看到于露他绝对不是生气，否则贴1亿，大家想都不要想。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白岩，白岩也说不明白。她打算先问问于露到底怎麽回事。

于露来到知会轩到时候，已经晚上9点，杭青一再地表示不会再见到慕云天，她才放心地过来。“姐姐，我真不是故意要砸你老板的。”“他不是我的老板。”于露看杭青没有多说，也不便多问，继续说到：“反正这个姓慕的。”杭青打断她：“你可以叫他老大。”于露撇撇嘴，表示她叫不出来，杭青不勉强她。“你不知道坏女人在这个姓慕的面前说你说得多难听，什麽你指使我去灌她黑暗料理，还哭穷说她没钱，换房子又被你们搞砸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撒娇，简直令人作呕。她我都忍了，反正昨天已经见识过她的嘴脸了。是这个姓慕的惹我生气，坏女人这番表演拙劣得要命，他居然对她千依百顺，什麽话都哄着她。还要要求你们要按原价成交。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只好替天行道。”杭青看着她绘声绘色地讲她怎麽把书推倒，怎麽逃出书店，可以想象老大和韩玉梅当时多麽狼狈，所以，他今天到知会轩一通发泄是情有可原的。“你认识我们老大吗？”“不认识，我怎麽会认识那种大傻叉呢？再说了，你也是昨天无意间认识的，我的身边完全没有这样的人。”杭青点点头，若有所思，老大的表现很是说不通，反正于露是暂时逃过一劫。这件事暂时搁下，接下来是于露工作的事。“于露，你大学什麽专业的？”“学平面设计。”杭青想了一会儿，询问她：“如果离开厦门，到北京或者上海工作，你愿意吗？”“是在你身边工作吗？”“是！”于露陷入了思考。一方面，她的家在这里，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里的工作薪资不一定很高，但是在父母身边安安稳稳的，她是不太愿意离开的。另一方面，到北京上海肯定能学到更多东西，更有发展前景，而且在杭青身边工作，这个是最吸引她的。杭青看出她的犹豫，补充道：“我还会在这里呆两天，这两天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跟我到北京，平常的时间你可以跟着阿斌，就是我们的时装设计师，跟他学服装设计，倒时候我会介绍你们认识。我常住在上海，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再飞到上海来帮我。薪资你不用担心，年薪先给你开个30万，其他的以後再说。”一听到30万，于露简直不敢相信。“我可以赚30万吗？姐姐，你怎麽对我这麽好。”“如果你不愿离开厦门的话，我会找李总帮你找一份你可以做的工作。我们也还是朋友。”于露兴奋得有点恍惚。“姐姐，你怎麽这麽好。”“我送你回去，你好好考虑吧。我是很想你能在我身边。”于露感动得有点流泪。比起自己石沉大海的简历，和没有回音的面试，这30万的年薪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子。

于露兴奋得睡不着，她又想起她的梦，现在高级写字楼，高级时装，高级的老板，最主要是高薪都在她的面前了，她的心完完全全地被纸醉金迷的世界俘获了。第二天她回了趟家，跟爸妈说了这个好消息，其间省去了她闯祸的过程。父母怎麽也想不到她有这样的本事，担心她是不是被骗了，她解释了半天才说服了两人。她说主要是她的运气好，刚好帮到了那个老板姐姐，并且自己可以帮她做很多事情，所以，人家才愿意让自己跟在她身边。父母嘱咐她要卖力给人干活，不要白瞎这些年薪。于露大概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了几本自己喜欢的书，傍晚就跟父母告别回到宿舍。

慕云天的命令，大家遵照执行，所以，和丹尼尔的谈判就剩细节交接问题，小敏直接丢给手下的人去做，自己第二天就回深圳去了。慕云天从知会轩出来也直接去了机场。

小敏说得对，鸣金的问题真的在厦门解决了，虽然不是最优解，但是也算是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第二天，杭青在茶室见了融信集团的法务詹先生。融信集团是慕云天一手创建的産业。主要经营新材料研发制造，在生物医药，汽车工业和航空航天都有一定的应用。同时，融信也拓展高端酒店业务和股权投资，是一个效益好前景光明的大集团。白岩和詹先生走上来的时候，杭青刚沏好一泡铁观音。慕云天那麽挑剔的人，对铁观音也情有独钟。他说，乌龙茶还得是铁观音，武夷岩茶他反而喝不惯，每年新茶上市都要李伟挑上好的给他寄去。这一泡还未进门已经闻到香味，一阵淡淡兰花清香，不浓烈，但细腻绵长。詹先生入座後，杭青为他呈上一杯，他先闻，再品，细品，一饮而尽。“好茶！只有在闽南才能喝到这麽正宗的味道。”“观音名副其实。詹先生雅致的人，我特地吩咐李伟给我新送的。昨天老大来还没有这个。”“哈哈，那我可有口福。”“詹先生，你有公务在身，我和白岩就不占用你太多时间。是这样，我这边需要你帮我草拟一份合同，是关于鸣金会计师事务所收购案的。相关的资料我会让蔡小姐的助理传送给你。”“鸣金的案子不是有专人负责合同事宜？”“没错，蔡小姐的助理负责相关的细节问题。我需要你帮忙的是，我要加上几个方面的内容：第一，老大如果和韩玉梅离婚，鸣金不能带走，第二，鸣金不能转让变现，转让变现老大有权收回她的所有权，第三，她有任何婚内诈欺，出轨行为，及对婚姻不忠诚行为，则鸣金所有权收回。这些内容，你帮我很隐晦地写进合同内。这份合同她也会通过法务，我也会跟进她的法务，但是我要确保她的法务能够合理解释，并让她顺利签署。”“杭小姐，这个没什麽问题。但我想确认一下，这个是老板的意思吗？”“不是！”詹先生既疑惑又犹豫。“老板没有这个意思，我这样做不合规矩。”“詹先生，不会平白让你担风险。但你是了解我的，我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情面。老大也一样，我维护的是老大的利益，坏人我来做。所以，我既然让你这样做，风险我自然能担得起。你作为融信的法务，合规办事是原则，怎麽遵循原则就是手段。”詹先生默认了杭青说法。他能做的就是按杭青的意思把合同拟好，然後守口如瓶。白岩补充道：“听说，你儿子初三了，成绩还不错，我觉得可以走北大附中国际班，明天我让人跟嫂子联系，只要升学成绩能达到附中的线，国际班名额不是问题。”詹先生可不缺钱，这个资源给得太及时了。三人相谈甚欢，又聊了些闲话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