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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傍晚，小可叫于露不要过来，希望今天老板能心情好点，顺利过关。云天走入马房，马儿都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看起来精神很差。他问小可：“今天怎麽精神这麽差？”“可能是在外面多跑了两圈吧。已经让医生检查过了，没有什麽大问题。”“这个状态晚上怎麽骑？”“我把徐总的那匹牵过来给你骑吧。”“也好。”云天正要跟小可出去。就在眼睛馀光扫过地方，他似乎看到了槽里有一些普通草料的残渣。他立刻停住了脚步，把手伸进槽里，拿起了那一点被新料覆盖的草料。小可转过身，坏了，被发现了。“这是什麽？”云天的声音非常严厉。“老板，您别生气，有个新来的她还不熟悉这些草料，一不小心给马儿吃了这些，医生说有点轻微消化不良，不碍事的。”“不碍事？今天晚上精神这麽差，叫不碍事。那个人，现在立刻叫她滚蛋。我之前怎麽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做事，如果都是这麽糊涂，都给我滚。打电话给徐文，你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掉。美时美克再有什麽问题，你就等着我一起给你算账。”小可不敢多说一个字，转身就给老板牵马去了。

于露刚干了一个礼拜，现在只能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回延庆的路上。天色渐渐黑了，虽然回延庆就这一条路，不至于迷路，也有路灯，算不上太黑，但一个人走在这路上，她还是非常害怕。身後回城的车不时地飞驰而过。她不敢拦车，一个是她不想麻烦别人，一个是她有点气馁了。她低着头，眼泪已经掉了不少，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自己得加快速度，要不走到後半夜还到不了镇上。过了不久，于露感觉一辆车慢慢地靠近自己，她下意识地转头，那车停住了。她也停住了脚步。慕云天走下车来。这两天他正在烦恼怎麽去找于露，今天实在烦躁跑到延庆来骑马，又遇到马儿生病，本来心情是糟透了，于露的出现让他的心情一下快乐起来。但又一次看见于露哭泣的脸，慕云天也没有一次那麽淡然，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他故作轻松地问她：“你怎麽会在这里？”于露看见他时，想起那天在大宅他的样子，现在这个人又站在自己面前关切地问自己，她竟又蹲下，委屈地哭了起来。云天递给她一条手帕，她没有接。云天把她的行李放到车上，扶起她，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于露终于止住了哭。“谢谢你，你怎麽在这里？”“我过来骑马。”“哦。”“你呢？为什麽这麽晚还在路上走？”“哦，我过来玩呢。走错路了。”带着行李玩？于露明显是说谎，但是云天没有拆穿她。他什麽也不再问。于露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转了多少弯，他们进了新凤园的地下停车场。停车时的刹车把她摇醒了。“这是哪里？”“新凤园。”“你怎带我来这里。”于露有点急了，她可不是要回城的。“跟我来。”云天推着行李，于露心里虽然抱怨，但是看云天的表情，她就不敢再反驳。于露跟着他走进了一间480平的复式豪宅。里面的一切都是全新的，窗外的夜景和杭青那里的一样好。“你先在这里住下。”于露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来到云天面前：“大老板，在MONY吧的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了。再说，我也有错，对你和韩玉梅的感情，我不了解，更没有资格摔你的手机。所以，现在你不用好像很愧疚，做这些来弥补我。真的。这样让我很难办。”“不是愧疚，也不是弥补。”“那是什麽？”于露想不明白。“你不用想太多。先住下来。”“大老板，我虽然很落魄，但我已经成年了，而且读完了大学，我现在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并且我也不是无依无靠，我有爱我的父母，所以，我不需要你的资助。我真的谢谢你载我回来。但是我想去的是延庆，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我还得再坐车回去。岂不是更麻烦。”云天不理会她，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于露奇怪地接过去，打开一看，竟是那天在餐桌上自己为杭青选的手链。“这个给你。”“这不是给杭姐姐的吗？”云天知道于露不会轻易接受这条手链，他想好了说辞：“那个，杭青说她首饰很多，不要了，让我给你。”于露其实很喜欢，这条链子不厚重，对于她来说正合适。“还是不要了。这是个贵重东西，她已经帮我很多。”“我只负责给你。”“你给白岩吧，我会跟杭姐姐说的。我真的不能要。”“为什麽连杭青的东西都不敢要？”“不是不敢要，是不能要。我跟她不过是个朋友，君子之交，我什麽都不能给她，总是接受她的帮助，现在如果再收了这个贵重的东西，这种友谊是不纯粹，也不长久的。她拿我当个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说完把盒子递给云天。“延庆不要去了。想要做什麽，告诉我，我帮你安排。”“慕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自己可以找到工作的。”云天收起笑容，他严肃的眼神真叫人害怕。“黑灯瞎火地在马场的路上走就是你找工作的能力？整天哭鼻子就是你的能力？”听了他的话，于露又有点想哭，但是她赶紧忍住了，她无言以对，难道不是如他所说吗？自己真是干啥啥不行。但是真要接受他的安排吗？为什麽呢？他们可是毫无关系，又互不相欠。“慕总，你是个大老板，随随便便动一个手指，我什麽体面工作都有了。但是我不踏实。毕竟我没有杭姐姐他们那样的能力，什麽忙也帮不上你。”“你的小脑袋都在想什麽。这样，你在这里住下，等我想到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再告诉你。”“总觉得。”云天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再说他又要生气了。于露只好闭嘴。

“你饿了吧。我让酒店送了一些饭菜，随便吃点。”说话间，酒店的饭菜已经送了上来。服务生把东西摆到大餐桌上，不等云天示意，飞快地闪人。此时的于露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她舔了舔嘴唇，又不好意思坐下。“坐下吧。”云天帮她拉了椅子，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大老板的架子。她想，不管啦，先吃再说了，总不能因为害怕再犯错而放弃美食吧。眼前的小龙虾，麻辣香锅，海鲜杂烩，煎蟹，手撕鸡，芋糕，芝士土豆，佛跳墙正向她招手。于露中午因为害怕草料的事发，加上夥食不好，她就吃了几口饭，刚才又走了好一段路，现在看到这些东西淑女的人设已经撑不住了。“大老板，这些我们两个人吃吗？”“不够吗？”“够了够了。大老板，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男生，这样我会自然一点。”云天会意地大笑，“明白明白。先喝点汤吧。”他把炖盅放到于露面前递给她一把汤匙。于露尝了一口，做出了一个非常满意的表情说：“这汤也太甜了吧。”“太甜吗？”云天喝了一口。“不是不是，我是说太好喝了。我可以吃其他菜了吗？”“吃吧。我帮你剥小龙虾。”“不用不用，老板，我自己来。”她马上从他手里抢过那只小龙虾，云天又帮她剔出了蟹肉放在小碟里。于露一手鸡肉，一手小龙虾，嘴里还有麻辣小香肠。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逗得云天放肆地大笑。于露也大笑起来。“我说过的把我当作男生。OK？”云天一边笑一边说：“OKOK，男生男生。”“大老板，你怎麽那麽厉害，连点菜这种活儿都干得这麽好。”“首先，请你先不要再叫我大老板。叫我云天。”于露愣了一下，云天又改口说：“跟杭青一样叫我老大吧。”“好的。老大，你不是对菜色都很挑剔的吗？”“这些是大数据点的。现在年轻人都爱吃的菜，排名前几位的，我都给你叫过来了。还可以吧。”“太可以了。你也吃吧。”“好。”于露战斗力爆棚，一顿狂塞之後，她终于饱得走不动了。“老大，你没怎麽吃呢？”“看着你我已经吃饱了。”“我说过了，把我当作男生了。”“吃饱了吗？”“饱了，真的好饱。”于露真的把他当作了宠她的老大。她的心里就是那样想，利用一次吧，补偿自己这麽多的不顺利。“老大，谢谢你给我饭吃。给我住的地方。你去那边休息吧。这些碗筷我来洗。”“明天叫人过来收吧。”“那怎麽行，到明天这些就臭了。”“你放心吧，在赵菁那边都是我洗碗。”慕云天不敢多说什麽，生怕等下她又要走。他只好走到沙发上坐着，假装看着电视。这时门铃响了。“我去开，我去开。”于露刚洗完碗，飞快地洗手去开门。“你好，你点的甜品。”于露看了一下，“古茗”。“老大，你点的甜品吗？”“帮我拿进来。”于露把甜品放在云天面前。云天拿出了两瓶芝士葡萄。于露眼睛都瞪大了：“老大，你也喜欢喝这个吗？”“是，不知道你喜欢什麽，就点了一个和我一样的。”“我最爱喝这个了，只是太贵了，不常喝的。”于露喝了一口，又露出了那个超级满足的表情。云天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心里特别温暖。“老大，杭青和白岩他们真的很幸福。你看，我就给他们借了一会儿，就吃了大餐，又喝了芝士葡萄，还能住这麽高级的房子。”“怎麽听着我好像一件商品。”“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为它增点人气。”“老大，你不生气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觉得。”“因为我帮了你，所以你觉得我好。”“是这个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帮我，对杭青他们，对陈姨，对别人。总之，你不是个坏人。”“对我评价这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