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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拍卖结束後王蔷没有和于露一路，于露由王蔷派车送她回了酒店，王蔷则是自己开车来到了卡地亚上海的总部。思小姐等到王蔷走了之後才走进店里。“我是杭小姐的助理，”思小姐递上了杭青的贵宾卡，“她让我过来看几款链子，过几天的搭配礼服要用。”业务员一看是杭青的助理，立马殷勤了起来。随意看了几款之後，她表示都不满意。“不知道刚刚走出去那位小姐，订的是哪一款？”“哦，那位小姐拿走不是普通款式，是昨天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私人藏品。”思不敢再多停留，她一上车就给杭青去了电话。“她到卡地亚取了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私人藏品。”“今天这个场合，就几个熟悉面孔，没有什麽高端贵宾，戴那个高级货干嘛。”王蔷是大方的老板，所以，她们也没有怀疑她拥有珠宝的能力。“晚上的酒会去吗？”“你过去盯着王蔷，晚上我有点事情。”

酒会之前，于露早早换好了衣服，很得体的一身淡绿的水墨旗袍，配上那镯子，相得益彰，这个场合恰到好处。她应邀来到王蔷的更衣室。今天的王蔷一身白色露肩落地鱼尾裙，长发披肩，于露从她身後看去，好似美人鱼一般。就在于露靠近她的镜前，她突然愣住了，她的脖子带着的，不是在巴黎的卡地亚看过的那条蓝眼泪项链吗？此刻它正静静地挂在她的脖子上。“于露，你看这条项链很美吧。”“嗯。”于露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这条项链是我美国一个朋友特地借给我的，现在价值3000万。”“哦。”王蔷看于露有点走神，她大胆地猜测，于露知道这条项链。她接着又说道：“我这的朋友命真好，她急用钱的时候把这条项链抵押了，他前夫拍下了这条项链帮她变现，现在又把这条项链给了她。我跟她说，你前夫对你那麽好，心里绝对还有你，十八年的感情怎能说忘就忘。”于露捏住手指，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借口去洗手间，颤抖地拿起手机，打电话叫来了一路默默跟着她的林晓芳，让晓芳送她回酒店。酒会刚开始，思小姐在酒会上找了一圈没看见于露，她想，估计是跟王蔷在一起了。但是不一会儿，王蔷从楼上下来，今天她是大买主，自然是酒会的主角，看她盛装从楼上走下来，大家都鼓起掌来。思小姐才懒得看她，她眼神寻找着于露。但是怎麽不见于露呢？她马上给杭青打了电话。这时，杭青已经收到了晓芳的信息：小姐回酒店了，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对。“于露回酒店了，怎麽回事？”“不清楚。她没有从大门进场，也没有和王蔷一起下来。”“估计是见过王蔷的。”“不会是王蔷露出了真面目，把她吓到了吧。”“很难说。但事赶事，这回老大麻烦了。”

于露几乎是扶着墙，走到了酒会的酒店外。上车时，又不小心碰了头，她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是头痛，还是心痛，整个脑袋里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又受伤，又害怕，身旁的一切变得那麽陌生。晓芳叫她，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麽，自己也没听清，胡乱地回答。回到酒店，晓芳要陪她，她拒绝了。她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床上，云天打来电话和视频，她吓了一跳，抓起被子的一角匆忙地盖住手机，躲到厕所。云天跟晓芳确认她没事，就没再打来电话。她就这样过了一夜。

回到锦江，云天推掉了下午的工作回家陪她。她吃过午饭，正躺在床上休息。云天进来时，她侧着身呆呆地想事情，并没有留意。当云天的呼吸声出现在她的耳边，她被吓了一跳，翻过身挥动着手一顿乱打。云天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拥在怀里。她挣脱了他，迅速地躲闪了。“喂，几天不见，还在生气？”云天盘腿坐在床上，轻松地笑着，向她伸出手去。“还不过来抱抱。”在平常，云天几句软话，自己立刻就会飞奔而去。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他是自己坚实的依靠，是山一样的存在。但今天，她迟疑了。她搓着衣服，低着头，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全属于自己，甚至自己就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没有筹码的玩家，位置空的时候，自己进去坐坐，一旦主人来了，自己马上就要退出来。过去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云天，没有信心和他并立，他不断地给自己信心，让自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来，现在才发现，信心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自己若没有，别人给不了。一旦他没有绝对的有效输出，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再往前了。“怎麽了？上海不开心吗？”于露没有回答，她眼神无光，脸色暗淡，似乎非常疲惫。云天吻了吻她的前额，转身离开了卧室。

“她在上海到底怎麽回事？”“老大，思跟着她，但我们无法完全地靠近她。她跟王蔷说什麽，做什麽，我们不完全知道。只知道是酒会上出的问题。但这事我认为跟你有关。”“什麽事？”“于露心跟明镜似的，她的心里除了你，还能有第二件事吗？”

云天坐在大书房的沙发上闭着眼，他没有思考于露到底因为什麽事而生气，杭青说她心里在乎自己，已经足够。王蔷的事反而让他更担心。她曾经因为成都几块地皮的事和白岩闹过一点不愉快，最终自己也没有帮她说上话，也就是那一次，于露在机场见过的，云天和一个穿白色职业套装的女士一起从到达口出来，那时候就是王蔷找慕云天商量地皮的事。商业的竞争很激烈，也很正常，但是王蔷是个女人，是个小人，记仇又阴毒。慕云天原本不想随意地得罪她跟她扯上关系，但是融信刚在成都站稳脚跟，地皮的事情，其实也是云天授意的，为的是要成都的项目更稳固一些，做的一些周边的考量，所以，他没有答应王蔷的要求。但是，没想到因此埋下了隐患。他现在还想不出隐患在什麽地方，她押着于露的目的又是什麽。

第二天云天仍然留在家里陪于露。睡了一觉，于露稍微好了一些。早饭的时候，阿斌送来了这一季的新款成衣。陈姨给阿斌拿来一副碗筷，阿斌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于露，下周酒会的礼服今天送过来了，你试试，按照你的要求改的，应该是OK。就是首饰还没有搭好，你看一下家里有没有可以搭的，如果没有我让梵克雅宝给你送过来搭配。”于露没什麽兴致地说：“不用了，首饰太繁重了。我不喜欢。单穿吧。”于露看上的礼服是她按着蓝眼泪的搭配选择的，并且让阿斌请设计师修改了尺寸。现在蓝眼泪没有了，搭什麽都不协调。“什麽礼服，等下我帮你看看。”云天好奇地接过阿斌的手机，一条白色的一字肩缎面裙。“阿斌，让梵克雅宝送几条新款过来。今天我在家。”“不用了，他们家估计没有一条3000万的高级货，可以来配这条裙子。”当着阿斌的面，于露忍不住酸酸地说了这句话。话出口时她也後悔了，多说多错。说到3000万的高级货，阿斌反应得比云天还快。潇潇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提起这事，现在反倒是当事人说了出来。他吓得不轻！云天好像也想到了那条项链。因为这条项链，杭青跑到他的办公室跟他大吵，珠宝几个抽屉都放不下，一个个非要盯着这条不放。“那条我送人了。不想要其他的随你。”云天想到了于露昨天从上海回来的臭脸和今天阴阳怪气的话语，他的火也压在心底，索性编了慌，偏不把项链拿出来。阿斌听到送人，更慌了，老大真是不嫌事大。于露听他亲口承认了事实，她再也绷不住了，瞬间低头，眼泪如注，一颗颗无声地落入碗里。云天捏了一把拳头，正想起身抱她，她捂着嘴，飞快地跑了出去，车子很快驶出了大宅。“老大，要我跟着吗？这样没事吗？”阿斌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到底干嘛来了。“没事，不管她。脾气越来越大。”云天靠在椅背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于露刚出大宅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她实在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她过去也偶尔听过豪门婚姻的不幸，但总想着那是些特例，今天自己已经走到了这差不多的境地，还真是可悲！哭了许久，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云天“捡到”她的那条通往马场的路。那个晚上仿佛在昨天，而今天自己又回到了原点。人有时候就是这麽可笑，所以，追求什麽呢？到头来，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