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不,不是人类。
这个气息是一只半觉醒的诡怪!
而且,对方的等级,似乎远在它之上。
蚁後尽全力压住颤抖的声线:“你是谁?”
“我是谁?”对方站在高高的洞xue口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它,声音里若有若无地夹杂着一丝冷意:“你难道还没猜到?”
“你为敝校送来这麽多的惊喜,作为校长,不还你一份大礼,实在于理不合。”
什丶什麽?他说,他是谁?
噩梦大学的校长怎麽可能来到这里,不!不对噩梦大学的校长,怎麽可能是个半觉醒的诡怪!
半觉醒的诡怪,怎麽可能拥有自己的诡域?怎麽可能控制数量如此庞大的眷从!?
蚁後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愣住,直到整个洞xue突然被火光照亮,它才骤然间回过神。
不过是弹指一刹的功夫,整个蚁巢竟已深陷火海,蚁後听到无数工蚁和幼蚁在火中哀哀嘶鸣,祈求着它的救赎,看到工蚁们抱团护住最中心的幼卵,想牺牲自己为幼卵搏出一条生路,却依旧跟幼卵一起,在火海中化作飞灰。
蚁後发出尖利的嚎叫:“不”
巢xue在火海中化作炼狱,徒子徒孙于痛苦中灰飞烟灭,蚁後终于意识到了对方前来的目的,当即求饶道:“大人,大人!求您饶了我,我绝不是有意觊觎您的诡域,都是都是其他域主逼我的!”
高温将空气都炙烤出变形的痕迹,就连蚁後都开始在愈发炽热的空气中痛苦喘息,岑浔却依旧神色未变,就连语气都是冷淡的:“哦?”
“真的!求您饶恕我!我丶我再也不敢了!”
“我对,我可以为您办事!只求您饶我一命!”
蚁後那张脸泫然欲泣,做足了楚楚可怜的姿态,换做别人还可能心软,只可惜碰上了岑浔。
“可是你让我很不爽。”岑浔阴沉道:“因为你,我失眠了多少次,你说,你该怎麽赔我?”
不等蚁後回答,数道傀儡丝袭来,瞬间将它切割成了数万块。
腹部未孵化完毕的卵沿着破口滑落出来,混着粘液散落一地,蚁後的脑袋掉在地上,恰好看到这一幕,它惊恐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恐惧的尖叫。
蚁後在被碎尸万段剧痛再次眨开眼,面对的就是呈现幽绿色的腐蚀缸,它被丢入腐蚀缸中,表皮被瞬间腐蚀,它挣扎着在腐蚀缸中浮浮沉沉,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腹中的卵被逐渐分解,化作了酸液的一部分。
不断的复活,不断的死亡,蚁後在无止境的幻觉中陷入疯狂,不顾一切地爬向那个坐在白骨高处的青年,颤抖而卑微地祈求他宽恕自己的过错,给它一个解脱。
青年双腿优雅交叠,仿佛欣赏够了它的狼狈,那点带着杀意的阴沉终于从脸上散去。
黑白傀儡丝缠上了蚁後的脖颈,迫使它擡起头,每拨弄一下它的侧脸,就会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你该庆幸,你身上还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
岑浔低沉含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让蚁後不寒而栗的恶意:“至于跟你联系的其他域主,它们就不会有这麽好的运气了。”
“我会送它们,下真正的地狱。”
不久後,同意跟蚁後联手的八个域主再次收到了蚁後传来的消息。
它们拿起工蚁送来的照片,刚开始还不解其意,直至看清照片里的内容,才悚然一惊。
照片是一个俯拍的视角,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由上万个工蚁尸体拼成的巨大图案。
那是一个校徽。
巨大的蝴蝶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它们的视线当中,如同烙铁一般,令它们産生了一种被灼伤的幻痛感。
多日以来,它们一直在谋划着同一件事,不可能不清楚这枚校徽代表着什麽。
翻过照片,照片背後被人随手涂鸦了一个图案。
是一个洋娃娃,长长的头发,圆圆的小脸,简单的几笔,勾勒出几乎咧到耳後的嘴唇,看上去格外瘆人。
发现这个看似随手一涂的涂鸦後,所有域主也确实産生了巨大的凉意。
因为,他们这九个密谋突袭的域主当中,的确有个域主的本体是洋娃娃。
那麽,噩梦大学寄来这张照片的原因就很清楚了。
这是一封死亡预告信。
蚁巢的失陷只是开始。
噩梦大学,已经选好了下一个猎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