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涣表情一滞,“可我感觉好很多了……”
“只是暂时的。”蓝舒音说着,转向一旁静默的隗离,“咖啡喝完了吗?”
隗离立刻放下杯子,看着方涣说,“完了。”
听着像一语双关,蓝舒音下意识地望了眼隗离,他表情自然,看不出一点幸灾乐祸。她肯定是多心了。
“那我们先走了。”见方涣似是心有不甘,蓝舒音又补了句,“要尽快给你找人想办法,不是么?”
方涣神色黯然地垂下手臂,默默引着二人从来时的小门离开。
重新回到喧闹的阳光下,蓝舒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仿佛要将密室中那股阴郁的气息呼出。
这时,隗离才缓声问道,“你想帮他?”
“有点吧。”蓝舒音坦言,“但不是善心大发。主要是我怕他万一死了,他那个纨绔弟弟不守承诺,又去骚扰我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我有个雇主的朋友也在刺符后出了问题,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办法,我正好去问问。”
听她这么说,隗离轻笑了一声,“他那个刺符,可不简单。”
“你看出什么了?”
“用的墨水掺了尸油,而且是横死之人的。更麻烦的是,不止掺了一种。”
蓝舒音脚步微顿,讶然看向他,“这你都看得出?”她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他刺符上有其他东西?”
她不确定那团的黑气,是不是只有她看到了。
隗离却点头,“嗯,那是鬼崇之物的污秽怨念,经年累月凝结成的实质煞气,已经和他的气血共生。一般的驱邪手段,治标不治本。”
蓝舒音突然心头一动,“你有办法?”
“我确实知道,有一些道行高深的法师能化解,但……”隗离停顿了一下,“煞气那么重的,极少有人愿意插手。会沾因果。”
“因果?”蓝舒音的嗤之以鼻溢于言表,“我不信。”
隗离不禁莞尔,“我观阿音面相,福泽绵长,自然不怕那些。心有所向,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
蓝舒音望进他含笑的眼眸,也是得意一笑,“这话我爱听,下次多说点。”
与隗离在古玩街口告别,蓝舒音找了个很自然的理由——想骑车兜风回去。隗离也没多问,颔首说了句“再联系”,便转身没入了熙攘人流。
蓝舒音在街边找了家沙县小吃,吃了碗葱油拌面,才骑着共享单车,慢慢悠悠地回了公寓。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楼宇间只剩零星灯火。
她在书桌前坐下,摊开的《裉怪》还停留在辟邪法咒的那页。她此刻无心细读,推到一边后,打开了电脑。
邮箱里,那位金主在那天询问无果后便没再找她。酬劳倒是第二天就打给她了。
蓝舒音思索了一下,终是主动发过去一封邮件:
【打扰了。想请问,之前你说的朋友,他的麻烦解决了吗?】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她正要起身倒水,一封新邮件竟立即弹了出来:
【我刚想找你。有朋友推荐了一个师傅,据传颇有神通,但我心中存疑,你能否前去替我确认?若他确有能力,麻烦联系我。酬劳十万。】
蓝舒音疑惑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直接去?】
金主的回复言简意赅:
【我很忙,而且,腿脚不便。】
蓝舒音心下了然,便应下了:【这几天正好有空,有地址吗?】
【港州,海桃大厦负二层,蟒善堂】
……
前往港州的当天,蓝舒音去探望了黎漾。
周六的午后,玄冰冰正好也在家。听闻她要去港州“休养”,立刻羡慕地哀嚎,“真好啊,还有带薪假!哪像我司那么不当人。”
黎漾却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巧?我们昨天刚提到港州。”
“为啥?港州怎么了?”
“不是,就冰冰那个好弟弟,管涵,他好像就是港州人。”
“是吗?”蓝舒音有点意外,“完全听不出口音啊。”
“他妈妈是港州人,但他在内地长大的……哦对了,他昨天就请假回港州了,说是家里人生病了。”玄冰冰边说边滑开手机,“都是熟人,我把他微信推你,到了那边有事就找他。”
“别了,太麻烦。”
“已经跟他说啦。”玄冰冰却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机。
果然,不到两分钟,微信通讯录就跳出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备注简洁明了:“我是管涵”
蓝舒音无奈点了同意。
对方几乎秒回:
【音姐好!我是管涵[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