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梁秋竹。
他以为这么晚了,梁秋竹不会回来了。怎么突然……
梁秋竹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冯文青,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哥,你回来了?”
“嗯……”冯文青盯着面前的人,明明也没多久没见面,才两天而已,怎么感觉梁秋竹特别憔悴的模样。
“先……”他想说“先进屋”,进字还没完全出口,梁秋竹已经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陌生的甜香,没等冯文青反应过来,梁秋竹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急切地吻着他。
“哥……”唇齿相触间,他含糊地溢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又滚烫,“好想你。”
原本计划是还要早点的,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可以悄悄溜走过来找冯文青,但在医院耽搁不少时间,他直到确认梁起舟脱离危险、药效完全退了才敢跑过来。
剩下的不用他费心,等明天梁起舟清醒过来,以他的性子,自然会把前因后果查得水落石出,这笔账,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冯文青被吻得浑身发麻,手里的炒面差点脱手。
梁秋竹确实说过回来要亲他,可这门都还没开,还在楼道里,也太冒险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推,掌心却触到梁秋竹的皮肤,也太烫了,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正思索着,唇齿间的触感突然变深,梁秋竹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急切地探了进来。
冯文青被吻得脑子发懵,只能下意识地配合着,一只手紧紧攥着炒面,另一只手摸索着掏出钥匙,凭着记忆对准锁孔,哆哆嗦嗦地拧开了门。
“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两人踉跄着进屋,反手带上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冯文青就被梁秋竹按在门板上。
直到梁秋竹脚下似乎踢到什么,没忍住闷哼一声。冯文青问他怎么了,梁秋竹摇摇头说没事。
刚才从十六楼休息室的阳台往隔壁跳时,距离比预想的远,落地时太用力,脚稍微崴了一下而已。
一吻毕,两人额头紧紧抵着,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灼热地喷在彼此脸上。冯文青浑身也跟着又热又烫,像是被梁秋竹身上的温度传染了似的。
冯文青突然瞥见手里的塑料袋,猛地回过神出声,打断暧昧的氛围:“要吃炒面吗?还热着。”
梁秋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旁。冯文青找了两双筷子,把炒面分成两份,推了一碗到梁秋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双,却没急着吃,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
“你身上这衣服是哪来的?”
梁秋竹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服,舌尖顶了顶腮帮。刚才过来时路边随便找了家店买的,还特意挑了件符合自己人设的卫衣。
他往嘴里塞了口热面,含糊道:“老家买的。”
冯文青哦了一声,又看向他空空的两手:“那你带回去的东西呢?”
梁秋竹夹面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暗道一声疏忽,刚才满脑子都是赶过来见冯文青,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嚼着面,淡定地补充:“刚才坐公交车晃晕了,给忘车上了。”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我明天一早就去那个车站蹲点,找到那个师傅,应该能找回来,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东西。”
冯文青只当他真的粗心,叮嘱:“那你可得记着,别再忘了。”又忍不住念叨,“这么晚跑过来多累,明天白天回来也一样,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梁秋竹没说话,只是抬眼定定地盯着他。
冯文青被盯得顿了一下,也是,这么晚跑回来还能为什么呢。
他说:“快吃吧,吃完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梁秋竹三口两口扒完碗里的面:“吃完了,哥要给我看什么?”
冯文青被他这急模样逗笑,起身往卧室走:“等着。”
没一会儿,他捧着个小小的木盒子出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铺着柔软的绒布,放着一枚打磨得光滑的桃木挂件,刻着简单的平安符纹样,边缘还带着点手工打磨的粗糙质感。
“下午闭了会儿店,去了附近的白云观一趟。”冯文青指尖摩挲着挂件,耳根有点热,“你不是说家里出事了吗?我就帮你求了一个。”
梁秋竹的目光瞬间凝住,伸手轻轻拿起那枚桃木符,触感温润,带着淡淡的木头清香。他捏着那小小的挂件,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半天没说出话。
“是不是不喜欢?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下次再去换一……”
梁秋竹立刻摇头:“喜欢。”
他抬眼看向冯文青:“哥,我家里其实……”
冯文青见他欲言又止,眉头轻轻蹙起:“家里怎么了?是事情没处理好,还有麻烦吗?”
梁秋竹又摇了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哥,我要是在某些事情上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暖黄的灯光下,冯文青脸上多了几分疑惑,沉默了两秒,轻声问:“是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要骗我?”
梁秋竹抿着唇,没说话。
冯文青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试探着问:“你谈恋爱了?”
“怎么会?”
“那你说的……喜欢我,其实是假的?只是随口说说?”
“当然不是。”
冯文青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眉头舒展开来。
他微微倾身凑近过去,先是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梁秋竹的鼻尖,然后慢慢抬眼,撞进梁秋竹愕然的眼底,才缓缓闭上眼,将柔软的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