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鸢的脸涨得通红,看沈清池在看自己,便断断续续地道:“啊,今天穿得厚。。。不冷,嗯,不冷,你这屋里燃炭了吧。。。还有点热呢,早知道不穿俩夹袄了。。。穿得厚行动真不方便,哈哈。”
这屋里虽有炭盆,但并不热,只勉强维持点暖意罢了,沈清池略一思考,便知程知鸢何意,笑道:“原以为程姑娘是胖了,原是穿得多啊。”
“对对,穿得厚。”
沈清池:“天气寒冷,是应当穿厚一些,尤其女儿家怕冷。”
程知鸢不好意思地道:“嗯。。。今日来得匆忙,桑洛也未提前告知,是以没带些礼物,沈公子不要怪罪。”
沈清池还未说话,桑洛就道:“没事的,沈公子不在意这些的。”
沈清池:“三殿下说的对,朋友之间,何必讲那些虚礼?更何况程姑娘给在下的已经很多了。”
程知鸢摸了摸鼻子:“好,对了桑洛,你学武学的怎麽样了?”
“哎呀别提了,我已经蹲了大半年马步,挥了几个月的剑了,‘沈师父’还没教我真正的连招呢。”
从桑洛提出要学剑开始,已经大半年了,都是在练基本功,但是他愣是坚持了下来。
“他基础不好,且也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沈清池细细给程知鸢解释,“所以学起来要难一点,不练好基本功,恐怕更难学成。”
程知鸢好奇地问道:“那你会飞吗?”
说起来,来到这里十几年,程知鸢还真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看父亲和哥哥,似乎会武功,但也没见他们如何使过,只是在家练习时,互相对招过,父亲喜用枪,哥哥擅用剑。
沈清池摇摇头:“飞的话实在不会,只是跳的会高一些。”
程知鸢瞪大了眼睛,一双圆圆的杏眼分外可爱:“也就是说会飞檐走壁了?!”
沈清池看着她亮亮的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勉强算会吧。”
程知鸢:“那有内力吗?能一个打十个?”
“内力倒是有,但也不似话本中那样神奇,只是体内会有一股气,比不练武之人强健一些。”沈清池闻言耐心地给程知鸢讲解,“至于打几个。。。取决于对方的身手高低。”
看来这世界虽没有什麽飞来飞去,绝世神功,但是武功和内力还是有一点。
桑洛听到沈清池这麽说,兴致勃勃地问:“那我什麽时候能飞檐走壁?”
“三殿下如一直像这般练习,不出十年,可成。”
“十年!”程知鸢正在喝茶,听到此话惊呆了,一口茶差点全喷出来,“也太久了吧,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
桑洛也惊了:“十年,那你早都回漠北去了。。。”
提到漠北,几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程知鸢是想到沈清池要回去,有点难过。
桑洛是觉得沈清池在大周做质子是件不光彩的事情,自己猛然提到,怕他伤心。
而沈清池自己,则是有些感慨,在漠北都没有什麽朋友的他,没想到在大周能遇到程知鸢和桑洛两个,而且他已经在谋划了,待回去。。。
“既如此,沈公子你舞剑给我们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呢。”程知鸢看两人神色沉沉,便打破了安静:“说不定以後没机会看了。”
程知鸢的要求沈清池自不会拒绝:“好。”
三人起身来到屋外。
屋外竟飘起了小雪花,地上细细密密的铺了一层,沈棋与青禾青苗在屋檐下围着一个小炉子,边煮东西边烤火聊天。
见几人出来,青禾起身道:“小姐,是要走了吗?”
程知鸢:“没有,我请沈公子舞剑给大家看。”
衆人退到一边,沈清池拿出桑洛送他的那把宝剑,伸手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争鸣,清脆犀利。
随即他转身长腿一迈,向院中走去,只见他迅速出手,长剑在空中舞动,划出漂亮的弧线,剑锋似乎切开了周遭的空气,能听到阵阵破风之声,他身姿轻盈,衣袍猎猎作响,每一次出招都干净利落,骤如闪电。
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他的眉眼发间,落在他摆动的衣衫,又转瞬即逝,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扬起,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程知鸢第一次见到沈清池如此生动耀眼,宛如山巅经年积雪的冻土上开出的花。
一套招式舞完,沈清池将剑收回鞘中,走向程知鸢和桑洛。
程知鸢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她已听不见旁的声音,仿佛沉醉在一场冰天雪地的梦里。
“喂,程知鸢,你听见没有?”桑洛戳了戳程知鸢,“快回屋啊,一直愣着干什麽,你不冷了?”
程知鸢回过神来:“哦,回去,回去。”
在屋里坐下後,青禾带着青苗和沈棋进来,将刚才在屋外小炉子上煮着的东西,倒了进茶盏里:“小姐,奴婢煮了一些红枣姜水,你们用些吧,沈公子刚才穿得单薄,可别着凉了才是。”
几人趁热喝了些姜水,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程知鸢让青禾他们也自去饮些。
缓了片刻,程知鸢擡首对沈清池道:“想不到沈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剑招实在漂亮。”
桑洛:“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请他来教我练剑了。”
沈清池放下茶盏,看向程知鸢:“多谢程姑娘夸奖。”踌躇片刻,他又问道,“快中午了,二位就在我这里用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