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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第2页）

“无事。”桑淮知他出来一趟不易，没有多说什麽，“走吧。”

说完一行人就向街里走去，桑淮和程思琼走在前面，桑洛和程知鸢走在中间，桑渝和沈清池在後边缀着，再後边是几个丫鬟和太监，桑淮带来的护卫都乔装打扮隐入人群中，并不显目，以免引起骚动。

桑渝有些无语地和沈清池走在最後，他和这个人不太熟，也没什麽好说的，他想上前和程知鸢说话，但桑洛和程知鸢有说有笑的，他挤不过去也插不上话。

沈清池则是认真地看着程知鸢。

她今天穿的很喜庆，大红镶白色兔毛对襟小袄，宝蓝绣金线喜鹊梅花纹长裙，发做双平髻，金银为枝，珠玉为花，额前点缀红色簪花，俏皮可爱，她偏过头和桑洛说话，不知说到了什麽，展颜一笑，让周围的景色都黯然失色。

“这里有庙会，我们去看看？”程知鸢看到长青街一侧的胡同里有庙会，兴致勃勃地拉着几人要去看看。

这虽是个胡同，却也宽阔，两遍摆了不少小摊子，卖各种东西。

桑洛挑了几个精致有趣的小玩具，说要回去带给桑洛。

再往前还有耍杂技的艺人，一男一女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看得程知鸢惊叫连连。

这一男一女表演完下来後，换上了一个女孩儿上场，那女孩儿约摸有八九岁大，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蓝色单衣，裤子上还有一个不小的补丁。

她头上顶着一只碗，双手平举，单脚站在高凳上，另一只脚伸出去，先前的男人在她的脚上放了一只碗，只见那女孩腿轻轻一动，脚腕一翻，那只碗“叮”的一声落在她头上的那只碗上。

周围一片叫好的声音，如此反复几次，大约放了六只碗在头顶，女孩才小心翼翼的将碗拿下，爬下了高凳。

程知鸢看得清楚，女孩露出的手上满是冻疮和伤痕。

程知鸢不忍再看。

她重生在这具身体上，是十分幸运，可是这里，还有千千万万不幸的女子，她们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字，为了活下去更要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每每看到这样的事情，愧疚感就会包围她。

她经常用自己的月钱去施粥布善，只不过每次都不亲自露面，而是找了信得过的寺院和道观来做，她负责出工钱和经费，是以基本无人知道是她做的。

家里人知道後也没有说什麽，默许了她的做法。

“哥哥，我院子里少个浇花的丫头。”程知鸢走到程思琼身边，轻声询问，“不知方才那对男女是这孩子的什麽人，愿不愿意让我带她走。”

妹妹是什麽心思，程思琼一听就知，她这个妹妹，虽看起来不拘小节，甚至有些“骄纵”，但是他知道，妹妹最是心善。

“这女孩是他们的摇钱树，可能有点难办。”方才女孩表演时，叫好声络绎不绝，打赏的铜钱也比给那两人多很多，看这情形，想带走她估计不易，“我去问问。”

女孩表演完杂技，和那对男女都回了台子後面休整，程思琼和桑淮打了一声招呼，也走过去。

“冒昧打扰二位。”程思琼先抱拳行了一礼，“不知二位和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那对男女是夫妻，女人坐在一边数钱，男人在收拾道具，女孩在角落坐着沉默不语。

男的了听程思琼的话，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打量了一眼，看这位公子穿着气度不俗，虽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却也老实答了：“这是我们的女儿，这位公子有什麽事？”

程思琼不急不慢地道：“我看这个孩子非常机灵，身手也灵活，我家正好缺个小丫头，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到我家做工？”

如程思琼刚才的猜测，这个女孩可是这对夫妻的摇钱树，他们哪里舍得放她走，女人站起来，有些刻薄地道：“你家是什麽人家？能给她多少月钱？她在这庙会耍上一天，可是能给我挣好几两银子呢。”

看着小桌板上的铜子，程思琼知道女人在夸大，这些铜板加在一起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两。

“庙会不会日日有，到我家做工可是月月都有工钱。”程思琼还未说话，桑淮的声音出现在身後，他已猜到程思琼的用意，便过来同他一起游说这对夫妻，“再说了，我们也不是要她卖身，只是做工而已，不过若你们想要将她卖到我们家做家奴，也可。”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假的，我可就这一个女儿，要是被你们骗去卖了可不行。”自始至终都是这对夫妻在说话，角落里的女孩眉眼低垂，不置一词。

程知鸢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程思琼和桑淮回来，便也转去了台後：“别跟他们说那麽多了哥哥。”她转头对那孩子道：“姑娘，我是忠亲王府的，你愿意同我走吗，在我院子里当差。”

女孩听到程知鸢的话眼睛闪了闪，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她虽不知忠亲王府是什麽地方，但是。。。一定比现在好吧，且这个姐姐长得美，看着又善良可亲，应当不会骗自己，自己又有什麽好骗的呢？最终，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知鸢顿时有了底气，将今天带在身上的银票全拿了出来，对那对夫妻道：“这是三百两银子，你们若愿意的话，就签了她的卖身契，若是不愿，那我们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