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小年了,不知沈清池到了何处,有没有回到漠北。
没有等来沈清池的消息,宫里却传来了废太子的消息。
皇上下旨,斥桑淮不忠不孝,欺上瞒下,不堪大任,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皇後许氏失德,降为嫔,移居静远轩,禁足。
程知鸢听着程礼带来的消息,虽心里难过,但知道这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桑渝已经开了头,那他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拿到自己想要的。
桑淮,你究竟在哪里?到底怎麽才能联络到你。
就算程家有心想帮桑淮,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联络不到桑淮,桑淮身边又没有人可用,这难度太大了。
再拖下去,不知道桑淮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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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月馀的赶路,沈清池在腊月二十这天终于到了朔川。
当晚在当地的驿站休整。
沈清池找到护卫队长道:“卫大人,这段时日劳烦大人了,再往前八十里就是漠北都城,速度快些明日便可到达,在此之前我想去离这不远的萧县祭拜一位故人,还请大人明日等待片刻,我会早些啓程,快去快回,不会耽误太久。”
护卫队长卫声得了桑洛的好处与吩咐,这一路上对沈清池也算照顾,思索了片刻道:“公子请便,在下安排几人护卫公子前去。”
“不用麻烦,让他们好好歇息吧。”沈清池回绝了他的好意,“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我和沈棋去就是。”
听沈清池这麽说,卫声便没有坚持,毕竟这些日子兄弟们确实辛苦,这越往北越是冷,沿途驿站条件也越来越差,那萧县离此处也就十馀里路,想来不会出什麽问题。
即将重归故土,沈清池有些忐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将程知鸢送的玉佩握在手中,才觉安心一些。
第二日卯时不到,沈清池和沈棋就动身了,沈棋不会骑马,二人驾了辆简易的小马车赶去萧县。
一路上只有黑暗和马车上一点豆大的烛光,沈棋穿着青禾做给他的棉衣在前面驾车,沈清池坐在一旁给他指路,呼呼的冷风吹得二人脸颊都有些红。
沈棋有些犯困,他想说些什麽来缓解一下困意:“公子,其实我有点不喜欢回王宫,木舍和多达一定会继续欺负咱们的。”
沈清池瑶瑶头:“他们每次不也没讨到好处麽,不要怕,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
漠北王有很多儿子,他最喜欢的是王後生的大儿子木舍和宠妃兰夫人生的三儿子多达,漠北王不喜沈清池的母亲,也不关心这个儿子,沈清池出生几年都没有名字,最後还是沈美人给他起的名字,愿他如一方清池,在这世间保持本心。
漠北王族姓呼延,但沈清池认定自己随母亲姓沈。
沈棋很相信沈清池,重重地点头:“嗯!一定!”
过了一会,沈棋指着前面道:“公子,你看是不是前面那个山坡那里?”
“嗯,把马车停在一边吧。”
停好马车,二人从车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和几样祭品。
将祭品摆放在一个简陋的孤坟前,旁边是一块木牌做的碑,上书【慈母沈氏之墓】。
沈清池点了三支香,郑重小心地叩了三个头:“母妃,孩儿来看你了。”
沈美人不喜漠北,更不喜漠北王宫,她逝世之前交代沈清池,若有机会,便在她的老家萧县,寻一块僻静无人的空地,给自己立个衣冠冢,也算魂归故里了。
沈清池费了很大的劲,才在这里给沈美人立了冢,未免惹人耳目,连墓碑也未落款。
沈棋也跪在一旁:“沈娘娘,沈棋想你了,你放心,我和公子都好好的,这次去大周遇到了很好的人,你知道大周的安平公主吗,她又美又善良,还有青禾姐姐,她给我糖吃,给我做新衣服穿。。。”
沈棋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耳力上好的沈清池忽而起身警惕起来,望向山坡之後:“谁!”
山坡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身着黑袍之人露出半个身子:“沈公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