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弟弟,理应多多拜访兄长。”沈清池脸色不变,不紧不慢地道:“从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想来,内心多有不安,还望三哥不要怪罪,日後弟弟还要仰仗三哥。”
多达方才喝多了酒,此时还有些晕,但他能感到沈清池在向自己示好:“你现在醒悟还不算晚,你要是听话,待我将来登了王位,给你个一官半职当当也不是不可。”
“多谢三哥,三哥果然气量过人,不似大哥那般。。。”沈清池不着痕迹将话题引向木舍。
说起木舍,多达精神了许多,疑惑地看向沈清池,示意他继续说:“怎麽?”
沈清池走到多达身边,装作气愤地道:“今日下朝後在路上遇到大哥,我向他行礼,他竟目中无人地走了,实在无礼。”
多达跟着点头道:“大哥就是那样,仗着父王宠爱,谁都不放在眼里。”
“哎,我倒是无所谓。”沈清池担忧的看着多达,“父王并不喜我,大哥不会对我如何,只是三哥你就不一样了,这世子之位一直未定,父王又如此疼爱你,大哥怕是早就将你当做眼中钉了,你可要多加小心。”
多达不屑地道:“嗯,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过就凭他,还不能对我怎麽样。”
沈清池自然知道这两人私下已经斗的不可开交,只是这事,不放到明面上来,自己便没有可乘之机,还是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听说去年秋上大哥霸占了一小官吏的妾室,那官吏告到父王面前去,父王也只是罚了大哥七天禁闭而已,无关痛痒。”沈清池回来几天,将这两年木舍和多达的事情都查探的的差不多了。
他手里人不多,三个死士加一小队护卫总共才十几个人,但每个都用在要害处,为了不错过这边的消息,他去大周时,除了沈棋一个人也没带,沈棋只是普通的书童。
木舍好色这一点,倒是随了漠北王,只要他看上的美人,必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不知多少女子遭了殃。
想到这一点,多达就恨得牙痒痒:“哼,大哥早就垂涎那人的小妾,趁人家上街将人直接抢回了家,父王竟只罚了他紧闭!”
这事还是多达帮着那官员告到漠北王跟前的,不然以那人的身份根本见不到王上,本以为抓到木舍一个把柄,只是没想到漠北王竟宠爱木舍至此,装都不装一下,不痛不痒的禁了几天足,木舍给沈清池倒了一杯酒:“不说这个了,喝酒!”
沈清池接过酒杯,垂眸看向青瓷杯中的佳酿,木舍好色,多达嗜酒,这两人倒是与漠北王像得很。
趁多达不注意,他吞下一片解酒药。
几杯酒下肚,沈清池扶额,醉醺醺地道:“三哥如此待我,我也与三哥说一事。”
“你说。”
沈清池揉了揉太阳xue,眼神迷离:“父。。。父王新得了一个美人,腰似杨柳,玉骨冰肌,三哥可见。。。见过?”
多达知道沈清池说的谁,那美人是过年时一官员进献给漠北王的,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美人,双九年华,端的是肤如凝脂,千娇百媚,近些日子很得漠北王宠爱,总是带在身边,不知沈清池说起这个是何意:“那美人如何?”
“昨日父王命我近日将废弃的重华宫重新修葺一番,我到。。。到重华宫勘察的时候。。。”沈清池靠近多达,压低声音,“竟看到大哥与那美人抱在一处。。。”
多达此时已经完全清醒,眼睛转了两圈,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六弟啊。。。”
“三哥,来,再。。。再喝一杯!”沈清池说着胡话离开多达的府邸,被侍从搀扶着上了马车,他睁开双眼,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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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辰这日,只请了几家小姐,婉拒了京中其他官员太太前来,永康道皇兄还在病中,不可大操大办,几家小姐来陪着说说话便罢了。
永康坐在上首,将各家小姐一一拉来相看,又说几句夸赞勉励的话,趁着这机会不动声色的将一纸团塞入沈棠溪手中。
沈棠溪心中虽有不解,但依然保持得体的笑容,将纸团攥紧,用宽大的衣袖遮住。
永康心道,果然是太傅教出来的,处变不惊,胆大心细,不失沈府颜面。
用完一顿饭後,衆人在院中对着皇城的方向,虔诚跪拜诵经,为皇上祈福,毕竟这话放了出去,定要做做样子来。
桑洛因为礼部有事来的有点晚了,现下院内皆是女眷,他不便再进去,将自己和桑渝的贺礼交给永康的侍女後,他便去前头和程礼说话了。
他手中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方形锦盒,里边不知装的什麽物件,程礼看他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他是担心程知鸢:“既然知道阿鸢暂且无事我也放心许多,只是不知景王是何意,三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若是他想拿阿鸢威胁于我,更不会伤害阿鸢,待我们寻得合适的时机,再将阿鸢接出宫来。”
“嗯,王爷说的是。”桑洛犹豫再三,还是将锦盒重新揣进怀中,今日时机不对,还是改日再将东西送给沈小姐吧,想到此处,桑洛的心,微微有些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