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锦袍在坠落和翻滚中变得脏污破损,束的玉冠也不知所踪,墨凌乱地披散下来。
“这是什么妖邪之地……”他低语,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却难掩此刻的虚弱与惊疑。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巷口外传来的喧嚣人声和那些快移动的“铁盒子”让他本能地感到威胁,不敢轻易现身。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嬉笑声由远及近,几个穿着流里流气、染着五颜六色头的青年晃进了巷子。
“哟,哥们,玩spay呢?穿成这样?”为一个黄毛青年叼着烟,上下打量着靠墙的沈诺,眼神轻佻。
沈诺眸光一沉。
他虽然听不懂“spay”是何意,但这几人的神态、语气,与他过去在宫中见过的那些仗势欺人的阉宦、地痞无赖并无二致。
他暗自提气,却现内力凝滞,连最简单的招式都难以施展。
“滚。”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试图用气势逼退对方。
即便落魄,他沈执也不是这等宵小可以折辱的。
“嘿,还挺横!”黄毛被他的眼神慑了一下,随即觉得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恼羞成怒地上前一步,“穿得古里古怪,怕不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哥几个,搜搜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另外几个青年闻言也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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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心沉了下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暗中握紧了拳,计算着以如今这残存的气力,能放倒几人。
就在黄毛的手即将碰到他衣襟的瞬间。
“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在巷口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巷口逆光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简单的家居服外套着一件薄外套,长随意披散,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淡淡地扫过那几个混混。
正是循着能量波动找来的君颜。
【团子:啊啊啊!是诺诺!真的是诺诺!他好像受伤了!那几个坏蛋想欺负他!颜颜快上!保护诺诺!】
君颜的目光越过那几个混混,落在了靠墙而立的沈诺身上。
即使形容狼狈,丝凌乱,也难掩那张脸的昳丽风华。
尤其是那双此刻写满警惕、惊疑,却依旧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与她记忆中的模样缓缓重叠。
嗯,这副落难美人强撑镇定的样子,倒是挺新鲜的。
君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玩味。
“你谁啊?少多管闲事!”黄毛被君颜的气势弄得有些心虚,但看她只是个女人,又壮起胆子吼道。
君颜没理他,径直朝着沈诺走去,步伐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几个混混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她在沈诺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土气息。
沈诺全身肌肉紧绷,戒备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何时出现的?
他竟毫无察觉!
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像好奇,不像怜悯,倒像是……认识他?
还说什么“我的人”?
“能走吗?”君颜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不再是面对混混时的冷厉。
沈诺抿紧苍白的唇,没有回答。
他看不透这个女人,不敢轻易信任。
君颜也不在意,目光扫过他用手按着的肋下,那里深色的衣料颜色更深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