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后台,休息室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将外界的欢呼与喧嚣彻底隔绝。
楼迦弈整个人陷进沙,脖颈后仰,喉结绷出一道锋利的弧线。
他的手背重重压在眼睛上,指节泛白,像是要把什么汹涌的情绪硬生生压回去。
凌霰白坐在他对面,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空气凝滞得近乎窒息。
——圣伯芙兰。
音乐界的奥林匹斯,天才的角斗场。
能踏进那扇大门的,无一不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宠儿。
而凌霰白……不,syas,是连那群宠儿都要仰望的妖孽。
楼迦弈胸口闷,眼眶不受控制地烫。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凌霰白为他改编《loneduolf》时,只是告诉他——“我是音乐学院的,略懂。”
不是故作谦虚,而是怕他愧疚。
那些被刻意模糊的细节,此刻全部串联起来。
程菁菁当初在医院的嘶吼——“你知道你的手有多贵吗?!”
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那双手,本该在金色大厅的光晕里,让巴赫的赋格绽放成花。
而不是为了救他,被钢架砸得血肉模糊,差点葬送整个未来……
楼迦弈猛地坐直身体,双手颓然垂落,通红的眼眶里翻涌着破碎的光。
“凌霰白。”
他声音颤,“你他妈——”
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他想骂他傻,想质问他值不值得……
可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低哑的、近乎哽咽的——
“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凌霰白微微一怔。
心脏突然像被羽毛包裹的子弹击中,又疼又软。
他眼睫低垂,那颗泪痣在顶光下洇开蛊惑的暗红。
“你问过,什么样的人配得上我。”
清冽的声线里浸着蜜糖般的温柔,“现在,需要我重复一遍答案吗?”
楼迦弈呼吸骤然停滞,桃花眼睁大到极致,连睫毛都在轻颤。
“我可以等。”
凌霰白忽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的弧度,“等十年,等二十年,甚至等一辈子,都行。”
……原来,那从来都不是玩笑。
楼迦弈喉结剧烈滚动。
心脏砰砰乱跳,像是烟花在胸腔里炸开,灼得指尖都在麻。
“……笨蛋。”
声音闷在掌心里,着颤,像是把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都压成了这两个字。
“嗯,我笨。”
凌霰白眨了眨眼睫,双臂缓缓张开。
“所以——”
尾音拖长,带着诱哄般的温柔,“要抱一下吗?”
楼迦弈心跳蓦地漏掉半拍。
脑子一热,他猛地起身将人拽进怀里,双臂收紧到几乎要把人揉进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