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副置身事外的淡然与周遭学生的紧绷格格不入,实在扎眼。
“这位同学,”
教授突然敲了敲谱架,金属颤音割开琴房的嘈杂,“你看起来很想拯救这门课。”
“……”
并没有。
他只是在为自己不是白毛而感到忧伤。
但在教授灼灼的注视下,他终是起身走向三角钢琴。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方优雅地悬停一瞬,随即——
如惊鸿掠水般倏然落下。
琴音炸开的瞬间,教授眉心一跳。
年轻的东方学生不仅完美复现了所有隐藏音阶,甚至把第二乐章的阿拉伯风格乐句改成了双音程模进。
那种感觉就好像给一柄古董匕开了血槽,优雅的弧线陡然淬上锋芒,华丽又危险。
当最后一个音符还在空气里震颤,琴房里已爆出掌声,夹杂着低低的抽气和惊叹。
圣伯芙兰的学生热爱音乐到骨子里,心性也都极为纯粹。
他们欣赏并崇拜有实力的人,不掺杂自卑,亦无嫉妒。
埃德蒙教授盯着眼前这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灰蓝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探究。
黑,黑瞳,左眼尾缀着一颗暗红色的泪痣,肤色冷白宛若冬夜初雪。
这样一张极具东方韵致的面孔,指下却迸出了连欧洲正统学派都为之震撼的技法。
——灵光乍现!
“你是syas?”
教授眼底倏然亮起,虽是问句,却已笃定无疑。
凌霰白站起来,微微欠身:“是的,教授。”
听到这份回答,教授的指尖突然不受控地轻颤起来,仿佛穷尽半生的画家终于撞见了他的缪斯。
他小碎步上前,想伸手去握住对方,却又怕自己唐突。
最终,他深深吸了口气,无比郑重地说道:
“三天后,我的新作品《冬之祭》将在金色大厅演……能否邀请你担任钢琴独奏?”
凌霰白眼睫微弯,细碎的柔光在眸中流转,恍若雪后初晴时冰棱折射的晨光。
他向前一步,黑色大衣下摆划出优雅的弧线,主动握住教授悬空的手。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清冽的声线似融冰流淌,却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隐约透出一丝锋芒。
……
课后,凌霰白抱着乐谱穿过长廊。
阳光透过哥特式的拱形玻璃窗,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修长的黑色锋刃,劈开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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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毛呢?】
他在脑内冷声质问。
o立刻开始战术性装傻:
【哎呀宿主!这个身份可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黑多好啊,低调奢华有内涵!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