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迦珩僵立在残破的殿门之外,玄衣上还带着一路厮杀留下的斑驳血迹与尘泥。
连续数个时辰的高强度战斗,叠加着心绪焦灼的煎熬,令他眼角洇开一抹疲惫与戾气交织的殷红。
可他没想到,自己火急火燎的赶来,撞见的竟是这般……“互诉衷肠”、甚至谈及结契的场景!
他一手死死抵住残破的门框,粗粝的石屑硌入掌心,手背上血管虬结凸起。
缔结道侣?
和那个包藏祸心、导致他那般下场的罪魁祸?!
不,他绝不允许!
他绝不同意!
能与凌霰白结契之人,至少该是——
思绪在此戛然而止。
该是……
什么呢……
离迦珩呼吸蓦地一滞,瞳孔微缩。
他骤然意识到,他这般恼火抗拒,不仅仅因为对方是……陵竹或木笙……
换做这世间任何一人——无论对方是正是邪,是惊才绝艳还是平庸无奇,他都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凌霰白对其他人展露那清浅却动人的笑意;
无法忍受他与旁人肌肤相贴,气息交融;
更无法忍受他与另一人立下天道誓言,神魂相系,成为彼此命途中最特殊、最不可替代的存在……
仅仅只是想象,那疯狂滋生的妒火和占有欲便在他胸腔里沸腾、冲撞。
与此同时,师尊那不着调的怂恿仿佛带着魔性,在他耳边不断回荡、放大——
“看上了就想法子弄到手!抢也要抢过来!”
刹那间,他一直死死压抑且不敢细想的,关于禁锢、关于独占的阴暗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淹没了他所有的克制与隐忍!
是啊!
凭什么?!
凭什么他放在心尖上,连触碰都怕唐突了的人,要被别人染指?!
一念起,万念灰。
一丝漆黑不详的戾气自元婴小人的额心浮现,跗骨之蛆般迅缠绕上那颗璀璨澄澈的剑心——
心魔,骤生!
“唔……”
离迦珩闷哼一声,周身气息瞬间紊乱,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溢,将那残破的门框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喂!笨蛋宿主!稳住心神!别被心魔钻了空子!”
识海之中,心魄焦急万分的声音尖锐响起。
它不敢迟疑,立刻催动自身灵力包裹住那躁动不安的元婴。
然而,它灵力刚流转开来,便有一股远此界理解的沛然之力当头压下。
“嗡……”
心魄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o深藏功与名地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对不住了小家伙,剧情需要,你先睡一会儿
与此同时,o悄咪咪地护住离迦珩的神魂和剑心。
这就相当于套了个保护罩——心魔生是生了,看似异常骇人,但实际上,一丝一毫都伤不到离迦珩的道基根本,顶多就是让他脑子混乱一下,将那些被他压抑的情感与欲望,尽数释放!
“谁?”
殿内,凌霰白察觉到这股紊乱的暴戾气息,蓦地转头,看到的便是离迦珩倚靠着残破门框、心魔缠身的骇人模样。
“离迦珩……”
他眼睫一颤,来不及细想便要上前。
然而,一只手臂却横拦在他身前。
“陵竹”挡在凌霰白与离迦珩之间,面色沉凝。
“霰白,不可!离道友此刻心魔已生,神智不清,你贸然靠近,极易被其失控的灵力反噬,甚至可能引动自身心劫,让他自行稳住方是上策!”
凌霰白唇线抿紧,目光落在离迦珩身上,语气认真而笃定:
“无碍,我自有分寸,有把握护住自身。”
但就在他再次欲要上前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