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她已经有几分熟悉眼前这对思路清奇的兄妹,虽然这样问有些冒昧,但不知道为什麽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那,王少侠你的武器呢?”
总不会为了方便背着琴,所以没带吧!
“好问题!”王云雁以拳抵掌,蓦地睁大眼睛恍然般道:“出门的时候忘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忘了随身携带兵器什麽的,这像话吗请问?!
伍彩云闭眼长叹一口气。
她心知诸葛正我是朝廷清流之首,爹爹也一向对对方推崇有加,这是生平第一回,她忍不住质疑这位前辈的眼光:他收王云雁做义子,还称对方办事一向可靠的评断,是发自肺腑,还是被威逼利诱才不得不发的违心之言?
看来要抓出连环犯案的凶手,不能寄希望在眼前之人身上……又或许,温柔乡是英雄冢?
“你放心。”王云雁忽然冷不丁开口,他在伍彩云一脸不信任地目光里眉眼弯弯地笑道:
“你放心。”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伍彩云看着他明亮又坚定的双眸,微微一怔。
看起来明明是这麽不靠谱的一个人,近乎承诺般的话语里却仿佛有一股镇定人心的魔力。如果不是他接下来的发言,她差点就信了。
“就因为那个凶手至今没落网,表妹这一路上连半个好友都没交到。”王云雁皱着眉道:“大家都闭门不出,这样下去,我也有负出行前长辈的一番嘱托。”
“……”说真的,有没有可能,你表妹并不是很乐意交朋友,她看起来眼里只有你。
王云雁迎着伍彩云迷茫无语的目光:“这下好了,寨子里有伍姑娘你,又新来了阴大姐他们五个,相信就算我不在,表妹也能和大家相处融洽的。”
“嗯,一定。”伍彩云气虚地干笑:“等等,阴大姐是谁?”
“就是那个领头的,噢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叫……阳采桑。”王云雁挠头回忆。
短短片刻功夫你已经给人换了两个姓了==
“奚采桑。”伍彩云一脸无奈地纠正道:“奚大姐是落魄文武双全秀才奚九娱的姐姐。”
她看向正在抚琴的绯衣少女,提议道:“不如让花怜姑娘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也好近身保护她。”
“怜儿想和表哥一起。”还没等玄衣男子说什麽,绯衣少女按住琴弦,漂亮精致的眼里似蓄起晶莹的泪。
可这回玄衣男子却罕见地没有直接说好,他拧眉沉吟,显然是在认真考虑伍彩云的提议。绯衣少女见他迟疑,不顾伍彩云还在,径直小跑着上前,扯低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伍彩云捂脸不忍看,她已经想不出还有什麽是这位花怜姑娘不敢做的事了,只能寄希望于王云雁能义正言辞地拒绝。
被寄予厚望的王云雁……他没有原则。
“好吧,都依你。”被亲得头脑发晕的他愣愣点头。
真的半点没有原则啊你是!
伍彩云忍不住仰头长叹一口气。不过,有那麽多身手出色的女中豪杰在,左右她也不会让花怜姑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伍彩云暗暗发誓。
等到了第三日一早,王云雁和衆人告辞外出,伍彩云便自告奋勇地拉着花怜去了奚采桑等人的住处,意在人多力量大,既为了商议如何找到那连犯数案的恶棍,也为了修复初次见面时彼此落得有些许尴尬的关系。
或许是心上人不在身边的关系,花怜这回没有拒绝伍彩云的好意,只是任谁都看得出她心情低落,意兴阑珊。
奚采桑似乎浑然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出言不逊,温和包容地笑道:“我还从未见过比花怜姑娘更美若天仙的,未曾想占彩云妹妹的光,在青天寨意外见着了。”
她打趣道:“也难怪王少侠出门时依依不舍,有这麽个美人在身边,任谁都不舍分离。”
绯衣少女坐在软榻上,一身鲜红的裙裾如牡丹绽开,发间插着金镶玉的海棠步摇,闻言一双天生含情的眸子里流露出一分为人夸赞的隐隐喜色:“这是我第一次和表哥出门,他答应了我,回去就向我爹娘提亲。”
她说完这话,朱唇轻抿,纤细的玉指绞着手里的一方丝帕,一如开得盛极的海棠花一般,在摇曳的日影下美得惊心动魄,偏偏还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足以激起一些人扭曲的摧毁欲。
奚采桑眼里划过一抹暗色,喉头微微滚动,掩在袖中的手克制不住地微微蜷缩。
“花怜妹妹这般好颜色,穿戴亦不俗,想来同江妹妹一般,家中亦是豪富之家。若我是你父母,必不舍得你那麽早出嫁。”梁红石是丐帮分舵主司徒不的夫人,她坐在一旁,也加入了打趣的行列。
“梁姐姐打趣别人,扯上我做什麽?”江爱天好笑又好气道。她在五人中排行最末,出身最好,和兄长一样都爱在江湖闯荡,心底其实看不上花怜这样如菟丝花般,离了男人就好似活不了的闺秀。
伍彩云平日大大咧咧,其实最是心细,察觉气氛隐隐不妙,赶紧换了个话题:“难得乘风和王少侠,还有各位姐姐的兄长丈夫都不在,今日只有我们七个女子,便只说我们的话题,不许再提旁人。”
“若提了又如何?”花怜长睫如蝶翼般忽闪,一脸懵懂地笑问。
“若提了,便自罚一杯!”居悦穗是名捕敖近铁的夫人,她声音爽利,说着自饮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