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逃避任务,就像她无法真正逃离组织的掌控。
但如果注定要踏入对方选定的战场,她至少要尽力为自己,也为林听,增加一点变数,制造一些阻碍。
一个旅行团,一群陌生的游客,就是最好的掩护和缓冲。
江城子的人就算再肆无忌惮,在衆目睽睽之下动手,总归要多几分顾虑。
混在人群里,或许能观察到更多,也或许……能找到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乔韫很快联系了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旅行社,报了一个次日出发的雪山一日游团。
可——
次日清晨,旅行团集合点。
乔韫看着眼前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忍不住蹙起了眉。
除了那个中年导游之外,就只有一家三口——一对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再加上她和林听,整个团,一共六个人。
“导游,就这麽点人?”乔韫走上前问道。
导游数完了人头,把名单夹回板子,咧开嘴笑了笑:
“哎呦,美女,上雪山可不是逛公园,耗体力着呢!我们为了保证体验和安全,一般都是小团出发,五六个人一组最合适,人多了顾不过来!”
乔韫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自认倒霉。
她原本指望的热闹人群成了泡影,所谓的旅行团,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的“小分队”。
江城子的手笔?
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她不得而知,但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一行人乘坐一辆略显破旧的越野车出发,盘旋而上。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绿意盎然变为苔原草甸,最後只剩下一片苍茫的雪白和裸露的黑色岩石。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寒冷起来。
乔韫看似被窗外的壮丽景色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时不时还拿出手机拍照,仿佛一个真正的游客。
林听则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他的目光更多时候落在乔韫身上,偶尔才看向窗外。
对那些巍峨的雪峰,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奇,而更像是在履行某种“陪伴”的职责。
车最终在一个相对平缓的坡地停下。
导游招呼大家下车活动一下,拍照留念,叮嘱不要走远。
那一家三口的小男孩第一个欢呼着跳下车,像只出笼的小鸟,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起来,发出兴奋的叫喊。
乔韫和林听也下了车,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带着干净纯粹的气息。
“爸爸妈妈,快看!这里有个好大的雪堆!”小男孩突然在不远处喊道,指着山坡背阴处一个隆起的大雪堆。
那雪堆形状略显突兀,像个被随意堆放的大包裹。
小男孩好奇心旺盛,不等父母回应,就咯咯笑着冲了过去,一个飞扑,想象着自己会陷进柔软的雪里。
然而——
“咦?”
预想中的陷入并没有发生。
他像是扑在了一个更有弹性的东西上,雪堆只是表面陷下去一点,纹丝不动。
小男孩愣住了,爬起来,用手刨开表面的积雪。
下一秒,他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雪山的寂静。
“爸爸妈妈,快来!这里有个人!!!”
乔韫和林听几乎同时转头望去。
被刨开的雪堆下,露出了一抹熟悉的黑色布料——是组织的战术服。
积雪簌簌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
是……五号。
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冰晶,原本紧闭的双眼,在雪光映照下,猛地睁了开来。
视线直直地撞上了闻声赶来的乔韫。
一时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