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玉手指划过酒杯杯沿,低眸注视看不清本来颜色的酒液,手指轻轻在杯壁上弹了一下。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毁灭的气息,利爪看似挠向别人,但其实。。。。。。他想毁灭他自己。”
或许,杀了这个人,自己也能心安理得找个理由离去,彻底脱离这一切。
但也许什麽也没想,只是凭借本能发泄愤怒,对世界,对自己的愤怒。
“他现在很正常。”李炆只是说。
楚江玉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男人,说:“他现在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但总有一天他会在你面前剥下僞装,你会怎麽做呢?和其他人一样疏离他,还是丢下他看着他自我毁灭”
冷蓝色的灯光勾勒出李炆坚毅的下颌线,眼底寒冷的反光看得人毛毛的,但他并未定在楚江玉身上,而是扫视过房间内衆人。
热闹的舞池,跃动的人影,晃动的灯光,将两人隔绝在这一方天地。
李炆作出他自己的回答:“不会有毁灭那天的。”
楚江玉觉得这个答案挺无趣的,嗤笑:“你这麽自信,他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不需要。”李炆坐得板直,分明什麽都不知道,却意外自信,“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
楚江玉翘起二郎腿,啜了口杯中酒,有些冰。
“你为什麽这麽清楚他的事”
李炆敏锐感到楚江玉对褚橙的了解程度有些高过头,忽然出声。
问题有些滑稽,後者差点笑出声,慢悠悠喝完一杯酒,右手把玩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微笑道:“因为我喜欢他呀。”
话说得暧昧,这人也确实花花肠子,褚橙又那麽好看,对他感兴趣并不奇怪,可是这人的了解并非表面上的行为经历,而是看穿底层心理动机,并且言之凿凿。
李炆思索一阵,那双眼睛似鹰般看穿了他:“不,你不是喜欢他,你是厌恶他身上和你一样的东西。”
楚江玉一愣,手没收力,手表锁扣被他弹开,整块手表从他手腕上脱落,落在玻璃桌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两人同时下意识低头看向桌上孤独的表盘。
李炆又很快顺着滑落轨迹看回去,撞上雪白的手臂。
就在手表原本遮挡住的区域,有条白森森的痕迹,李炆还未看清,楚江玉眼疾手快捂住,收回手藏在黑暗里。
只有同类才懂同类,这点没错。
他笑得有些冷:“李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说清楚就没意思了。
李炆没再多说,对方一副要赶客的架势,他便识趣起身。
刚要转身,开始接李炆进酒吧的服务员,手端着托盘到他面前,在要转身前叫住他,将一杯晶莹剔透的酒液放在桌面上。
“橙哥特意为你调的,你试试。”
“给我的?”李炆一扫之前沉闷的心情,向对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服务员公式化微笑:“没错,玛格丽特,请您好好享用,没事我就退下了。”
话音刚落,楚江玉噗嗤一声,最後直接仰在沙发上狂笑。
服务员离去,李炆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滚来滚去的人,啜了口,舌尖先尝到微微咸味。
再喝下去,酸与甜同时在味蕾炸开,他微微品味,实在不解,问:“你在笑什麽”
楚江玉摆摆手装孙子:“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想到了别的。”
李炆没多纠结,一口饮下整杯酒,端着空杯子换到另一处沙发坐着等。
不知道多久後,嘴里泛起一股涩味,有股不知名的味道混在清香的橙子味里。
他很喜欢。
。。。。。。
褚橙和老板商量後,特许他12点下班,换下衣服後,他给李炆发消息,让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