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也跟二哥说。”
木齐章心里一暖:
木大柱蹲在院子里修锄头,听见动静抬头:工资得上交。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木齐章放下碗,粮站临时工没粮票,只有现金。
她声音平静,我想自己留一半。
木大柱的烟袋锅在桌沿敲得梆梆响:反了你了,家里养你这么大,工资全交。
大哥结婚的彩礼钱,是我去年养的三只鸡卖的。
木齐章直视父亲,
二哥的工作,是用我挖的草药换的人情。
她顿了顿,现在我有了工作,留一半不过分。
木建国闷头扒饭,插了句:爸,二丫说得在理。
木建军眼珠一转:就是,我工资都交,她交一半咋了?
木大柱瞪眼:你们,
当家的,王翠花开口,声音轻但坚定,二丫大了,该留点钱。
木大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重重哼了一声:行,一半就一半。
晚饭后,木齐章把李婶举报的事简单说了。
一家人才知道为什么李婶他们被开会,原来根源在自己家。
木大柱手里的锤子哐当砸在铁砧上:
做得好!老李家早就该收拾!
他瞪着眼,下次再敢欺负我闺女,老子打断她儿子的腿。
王翠花在一旁搓玉米,闻言忧心忡忡:
当家的,话不能这么说邻里邻居的
屁的邻里!
木大柱吐了口唾沫,那婆娘举报我闺女的时候,想过邻里情分?
王翠花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木齐章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心里闷。
王翠花这辈子,活得像个影子。
没工作,没地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木大柱是钢铁厂的炉前工,不是什么技术岗,就是出苦力的。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王翠花,是在厂里组织的文艺汇演上。
王翠花穿着蓝布褂子,扎着两条麻花辫,站在台上唱《东方红》。
木大柱说,他当时就看傻了。
你妈年轻时候,那叫一个水灵。
木大柱喝多了总爱念叨,
厂里多少小伙子追她,她偏偏跟了我这个穷工人。
可结婚后,日子一天天过,王翠花的美貌被生活磨没了。
没工作,没收入,连生四个孩子,她在木家的地位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