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三年前,县城西边的铁轨。
他的声音很轻,你救过一个被铁钉扎穿腿的军人。
木齐章瞳孔骤缩,她根本没做过这件事。
至少这一世没有。
陈同志,她稳住声音,有些疑惑,您认错人了吧?我没去过县城西边。
陈军人沉默片刻:“陈星,我叫陈星。”
说完,他转身就走,军靴踏在水泥地上的声响干脆利落,留下木齐章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钢铁厂的领导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
为的厂长是个方脸中年男人,一进门就握住木大柱没受伤的手:
老木啊,厂里决定给你申报见义勇为标兵
木大柱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到了,嘴唇动了动,还没出声,厂长身后的小干事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捧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来:
木师傅,这是厂里的一点心意,两百块钱慰问金。
王翠花手足无措地接过信封,手指微微抖,两百块,相当于木大柱三个月的工资。
她的指腹摩挲着信封光滑的表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
厂长豪迈地一挥手,顺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压得木头椅子一声响,
老木这次可是救了条人命!
你的工作岗位会一直保留,
厂长拍拍木大柱的肩膀,等伤好了,可以转到后勤科。
木建国在一旁紧了紧拳头,又有什么用呢。
后勤科可是轻松岗位,不用再在高温炉前挥汗如雨。
可爸的右手
木齐章的目光落在木大柱缠满纱布的右臂上,喉咙紧。
厂长等人刚离开没多久,病房门又被轻轻推开。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腰溜进来。
他身后跟着个头花白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个盖着蓝布的竹篮。
老、老木男人声音抖,扑到床前就要跪下,我对不起你啊!
王翠花慌忙去扶,老太太却已经一声跪在了地上,竹篮里的鸡蛋晃了晃:
木家大哥,你是我们老张家的恩人啊!
木小丫被这阵势吓到,地哭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
木齐章赶紧把妹妹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睛却瞥见大哥木建国别过脸去,拳头捏得白,腮帮子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起来,快起来。
木大柱用没受伤的左手虚扶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都是工友,应该的。
他的嘴唇干裂,说这话时却带着笑,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老太太不肯起,一个劲地磕头,灰白的头散乱地贴在额头上:
要不是你推开我家这孽障,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他了
老张此刻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黑乎乎的手掌在脸上胡乱抹着,留下几道污痕:
老木,我、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等张家人千恩万谢地离开,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木建国一拳砸在墙上,的一声闷响:
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他操作失误
建国!王翠花急忙喝止,担忧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丈夫。
木大柱摇摇头,目光落在自己缠满纱布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