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计吓得缩在墙角,算盘珠子散落一地。
王出纳捂着嘴,手指抖地指着泼湿的账本:完了完了
站长一把抓起湿漉漉的账本,声音冷得像冰:王铁柱,你刚才说你舅?
王铁柱僵住,眼里闪过慌乱。
木齐章趁机抽出被茶水浸湿的采购单:站长,这张单子上的签名
她指尖轻点被水晕开的笔迹:茶水一泡,老孙的签名褪色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描摹的假签名!
王铁柱挣扎起来:放屁!那是我舅亲笔
赵大虎膝盖狠狠一顶:闭嘴!
木齐章心跳如鼓,却强自镇定。
她余光扫过站长捏紧的拳头,这事成了!
王铁柱的咒骂戛然而止,自己说漏嘴了。
那个描摹的签名,是老孙留给外甥的护身符,如今却成了铁证。
站长抓起电话摇把:保卫科!立刻控制王铁柱家!
王铁柱面如死灰,像摊烂泥般滑到地上。
赵大虎揪着他的后领往外拖,低声骂道:蠢货,被你舅当枪使还嘴硬。
木齐章弯腰捡起散落的算盘珠,指尖微微抖,不是怕,是亢奋。
李家那两间房,稳了。
风波平息后,站长把木齐章叫到办公室:小木啊,这次多亏了你。
他从抽屉里取出个信封:站里决定,奖励你二十块钱。
木齐章刚要推辞,站长就摆摆手:别急,还有更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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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李家那两间房,下个月就批给运输站了。
木齐章的心猛地一跳。
不过,站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得等省里检查结束。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摞账本:要是能再立一功
你知道这次省里来检查的是谁吗?
木齐章摇摇头,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是省运输局的陈副局长,听说他儿子在武装部当参谋。
木齐章的指尖微微一颤,她不动声色地合上账本:站长,我会好好准备的。
站长满意地点点头,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陈副局长上次来视察时的讲话记录,你拿去看看。
纸袋沉甸甸的,木齐章接过来时,隐约看见里面还夹着几张粮票。
对了,你家老二是不是在农机站?
是的。木齐章警觉地抬起头。
农机站的赵副站长,站长慢悠悠地说,和陈副局长是老战友。
木齐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袋边缘。
我明白了,站长。她轻声说,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站长满意地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去吧,好好准备。对了,
他状似随意地补充道,李家那两间房的钥匙,现在就放在我抽屉里。
走出办公室时,木齐章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走廊上,赵大虎正扛着一麻袋货物经过,看见她立刻咧开嘴笑了:二丫!听说你要分房子了?
别瞎说。木齐章压低声音,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站长办公室紧闭的门。
赵大虎会意地眨眨眼。
老周在粮站门口等你呢,说账本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