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
木齐章掰着手指数,
武装部参谋,立过三次功,喜欢抽大前门但很少真抽。
陈星的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
我还知道,你每次送我回家,都会在巷子口多站一会儿。
木齐章向前一步,仰头看他,
陈星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槐树,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他的呼吸明显乱了,胸膛起伏的幅度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这不合适。他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
哪里不合适?
我陈星的手握紧又松开,经常出任务,可能
会受伤?会很久不回来?木齐章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
夜风停了,树影不再摇晃。
陈星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出声音。
木齐章伸手拽住陈星的袖口,军装布料粗粝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陈星,她轻声说,我们试试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陈星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饺子汤晃出几滴,落在他的军靴上。
月光下,他的眼神挣扎又炽热,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就这一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回去的路上,木齐章的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
陈星还站在原地,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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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回头,他笨拙地挥了挥手,动作僵硬得像在敬礼。
木齐章笑着也挥挥手,转身跑进院子。
关门时,她的心跳仍快得不像话。
木小丫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姐,你怎么才回来?
送饺子去了。
木齐章摸摸妹妹的头,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快去睡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照相馆的玻璃橱窗,照在墙上一排排黑白照片上。
王晓娟穿着崭新的红格子衬衫,头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别着一朵小小的红花。
木建国站在她身边,军绿色的确良衬衫熨得笔挺,领口的扣子系得严严实实,像是随时准备接受检阅。
同志,再靠近一点。照相师傅从黑布后面探出头,手里捏着橡胶球,男同志肩膀放松些。
木建国的肩膀僵硬得像块木板,王晓娟偷偷掐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般往她身边挪了半步。
咔嚓!
镁光灯闪过,王晓娟的笑容定格在胶片上,木建国的表情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滞。
再来一张!照相师傅无奈地摇头,男同志,想想高兴的事。
木建国盯着镜头,想起昨天王晓娟在厨房偷亲他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咔嚓!
这次,两个人的笑容都亮得像七月的阳光。
木齐章站在照相馆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一幕。
她手里拎着给王晓娟新买的搪瓷盆,盆底印着大大的红双喜。
二丫,进来啊!王晓娟朝她招手,脸上的笑容比红花还灿烂。
木齐章摇摇头:你们拍,我在外面等。
她的目光扫过照相馆墙上挂着的样片,那些年轻姑娘穿着花裙子,在假山假水前摆出各种姿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白的蓝布褂子,想起自己还从没拍过照片。
同志,照相师傅探出头,要不要也拍一张?学生证半价。
木齐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搪瓷盆边缘:下次吧。
她没说的是,等高考恢复了,她要穿着最漂亮的裙子,拍一张真正的学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