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并未回答他,而是拿出了龟甲进行占卜。看完卦象後,他的表情阴沉下来,急急忙忙领着徒弟走了出去。
他俩走後,灵堂内挂的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谢凉的错觉,他觉得老妪的那张口张得比刚刚更大了。
过了不久,阴阳先生跟他的徒弟又回来了,後面还跟着两个降临者,男的叫吴小风,女的叫张桂芳。
阴阳先生把一颗生鸡蛋打在了老妪黑漆漆的口中,随後便让那俩人把遗体擡到棺材内。
就在那俩人擡着遗体往棺材走去的时候,阴阳先生的眼神倏然变得凶狠起来。
阴阳先生径直走到供桌旁,掐灭了香案上的三根引魂香,拉着徒弟快步走了出去,并且似乎还在外面把灵堂的大门给锁上了。
“他们这是?”谢凉朝许禾问。
许禾什麽都没说,搂住他的肩膀,带他离开了後窗。
上午九点左右,老妪的亲朋好友先後带着香纸和蜡烛前来吊丧。
谢凉跟一个叫王铁树的降临者一起围在火盆边上,烧着吊丧的人送来的纸钱。十二点左右,前来吊丧的人才渐渐少了。
“那两人怎麽还没出来,擡个遗体入棺能擡这麽久?”王铁树边烧着纸钱边朝着谢凉碎碎念道。
谢凉也觉得很奇怪,而且灵堂的红漆大门现在还是关着的。又烧完一打纸钱後,他拉着许禾走到了没人的角落。
“禾哥,你——”
“他们活不下来。”
谢凉没说话,疑惑的看着许禾。
许禾解释道:“她是饿死的,不饱不会走。”
“所以那俩人已经死了?”谢凉问。
“小凉,这是无法避免的。”
“你当时就知道他们会死,所以才会拉着我离开那儿。”
在许禾的视线下,谢凉低垂着头的样子就像在怨他。
他慌乱地把谢凉揽进怀里:“对不起。”
对于许禾的怀抱,谢凉并没有拒绝。
谢凉闷闷道:“我想当时接下来的场面肯定不会好看,所以你才会将我拉开,但下次我还是想知道会发生什麽。”
“嗯,我明白了。”
谢凉感觉到许禾将他抱得更紧了。
俩人回去後,灵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灵堂内停放老妪遗体的简易木板床已被挪走,看样子老妪已经入棺了。
棺前的蒲团上跪满了老妪的至亲,他们正在哭丧,其中以赵霸天为首的几人,一副哭天喊地丶悲痛欲绝的模样。
谢凉丝毫不觉得那几个人有多伤心,更像是在做作。
丧家请来的几个丧乐手已经在灵堂外面的法堂吹起唢呐丶敲起锣鼓。哀乐的演奏声很大,大到人跟人之间说话要靠在耳边大声嚷嚷才能勉强听清。
在阴阳先生的指挥下,法堂内已经筑起高台,摆上了各类贡品。他穿着道服,迈着七星步,口中不断地吟唱着,唱完後又拿出一本大悲咒经大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