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剑斩业,业火焚碑!
清冷的剑罡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从内部瓦解丶斩断业障的根源链接;而岑溯引动的丶融合了“斩业”意志的地脉业火,则如同焚尽污秽的熔炉,将那些被斩断丶被净化的怨念残渣彻底焚烧殆尽!
两种力量,内外交织,刚柔并济,完美地诠释了“斩业”之力的真谛!
石碑在剑罡与业火的夹击下,发出了最後的丶不甘的崩裂声。刺目的白光与净化後的魂光越来越盛,最终——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巨大的黑色石碑彻底炸裂开来!化为无数细小的丶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碎石,四散飞溅!石碑核心处,一股浓郁到极致的丶粘稠如墨的诅咒黑气猛地逸散出来,带着刺耳的尖啸,试图逃逸!
“哪里走!”沈望舒眼神一厉,剑指再引!一道更为凝练的“斩业”剑罡後发先至,瞬间将那团试图逃逸的诅咒核心黑气洞穿丶绞碎!
与此同时,岑溯引动的业火之网猛然收缩,将所有的碎石和逸散的诅咒黑气尽数卷入其中,焚为虚无!
谷中弥漫的灰黑色雾气,随着石碑的崩毁,如同失去了源头,开始剧烈地翻滚丶变淡。那些由怨念构成的模糊身影发出凄厉的哀嚎,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影子,迅速消散。整个沉渊谷内令人窒息的怨念和业障气息,骤然减轻了大半!
阳光,仿佛百年来第一次,艰难地穿透了稀薄的雾气,洒落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之上,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沈望舒身体一晃,强行支撑的剑指收回,体内力量消耗巨大,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手腕上那道灼热的血咒纹路,随着石碑的毁灭,也终于彻底沉寂下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丶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师尊!”岑溯立刻撤去业火,一步跨到沈望舒身边,稳稳扶住他,渡过去一股精纯温和的“斩业”之力,助他稳固气息,修复损耗。
“我没事。”沈望舒微微摇头,目光却死死盯着石碑崩毁後露出的基座下方。在那里,被业火焚烧过的焦黑泥土中,似乎埋藏着什麽东西,正散发着微弱却奇异的波动。
就在沈望舒准备上前查看时,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岑溯自身!
“呃——!”岑溯扶住沈望舒的手臂猛地一僵!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瞳孔中原本稳定的魔焰骤然失控般疯狂跳动丶扩散,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白!一股狂暴丶混乱丶充满了无尽杀伐与绝望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左手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指缝间,那道曾被“祂”烙印侵蚀的丶如同狰狞蜈蚣般的暗紫色疤痕,此刻正散发出刺目的丶不祥的紫黑色光芒!一股冰冷丶邪恶丶充满了亵渎意味的意志,正试图通过这道烙印,强行冲击岑溯的神魂!
“烙印……战场……祂……”岑溯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身体因剧烈的痛苦和意志对抗而佝偻下去,额角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後背!玄诚子留下的线索之一——岑溯被烙印侵蚀的源头记忆,竟然在沈氏祖地业障被大量净化丶他自身力量消耗且心神放松的瞬间,被引动了!
沈望舒脸色骤变!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麽。岑溯体内的烙印,与这沈氏祖地的业障,或者说与“业源之核”的某种联系,比他们想象的更深!石碑的毁灭净化了祖地的大部分业障,却如同打开了某个开关,激活了岑溯灵魂深处最黑暗的记忆烙印!
“岑溯!守住心神!”沈望舒顾不得自身虚弱,立刻反手抓住岑溯的手臂,精纯的劫剑真意混合着“斩业”之力,毫不犹豫地渡入岑溯体内,直冲其识海,试图帮助他镇压烙印的暴动!
然而,就在沈望舒的力量触及岑溯识海的刹那——
轰!!!
一幅极其惨烈丶充满了无尽血腥与绝望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两人力量连接的神魂通道,猛地冲入了沈望舒的识海!
尸山血海!破碎的旌旗!燃烧的天空!扭曲的空间裂缝!无数修士与狰狞魔物厮杀丶陨灭!而在战场的中心,一个模糊的丶散发着令天地都为之颤抖的恐怖气息的巨大阴影,正缓缓睁开它那如同深渊般的巨眼!那巨眼的目光,穿透了时空,冰冷地锁定了战场上某个渺小的身影——那是少年时的岑溯!烙印被种下的瞬间!那绝望丶冰冷丶被无尽恶意锁定的恐怖感觉,如同最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沈望舒的灵魂!
“啊!”沈望舒闷哼一声,神魂剧震!那烙印记忆中的恐怖意志,竟能顺着神魂连接反噬过来!
与此同时,沉渊谷刚刚变得稀薄的雾气深处,一股远比之前所有怨灵加起来都更加恐怖丶更加深沉丶带着与那烙印记忆中同源的亵渎与冰冷气息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缓缓升起,锁定了废墟中央的两人!
业源之核的触须……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