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捏了捏牛皮纸信封的边角,没摸到异物。
前台小妹刚走,她就抄起裁纸刀划开封口——一叠a纸“唰”地滑出来,最上面那张盖着“xx电子”的财务章,金额栏里“万”被红笔圈了三圈,旁边批注“虚增oo万”。
最底下压着张便签,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他们吃掉了你丈夫的未来。”
她把纸往桌上一摊,摸出手机给李婉清消息:“十分钟后带法务总监来我办公室,别让保洁阿姨看到你跑太快摔了。”
二十分钟后,hr总监和法务主管挤在苏砚工位前,李婉清扶了扶金丝眼镜:“这是上个月刚中标的电源模块供应商。”她翻到第二页,“这家更离谱,连续三年采购价高于市场价,回扣走的是海外壳公司账户。”
苏砚转着记号笔:“交叉核验需要多久?”
“三个工作日。”法务主管推了推眼镜,“但——”
“但周鸿业的人在董事会有眼线。”苏砚笑了,“所以你们现在就去,用程总去年买的那台碎纸机,把原始合同复印件锁进他办公室的密码箱。密码是我生日,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下午三点,研部主管王景行被“请”进苏砚办公室。
他衬衫领口湿了一圈,盯着桌上摊开的供应商名单:“苏总,这些都是合作五年以上的老老伙伴。”
“王主管。”苏砚支着下巴,“我在国安局审过的嫌疑人,比程氏会议室的椅子还多。”她抽出张采购单拍在他面前,“这家‘恒通精密’,上个月给你们供了ooo片光刻胶,其中oo片被实验室退了?”
王景行喉结动了动:“检测检测有瑕疵。”
“瑕疵?”苏砚摸出手机翻出照片,“我让林疏桐找半导体所的朋友验过,那oo片根本是淘汰品。”她往前倾了倾,“你说,他们是怎么拿到我们光刻胶的技术参数,把假货做得这么像的?”
王景行“咚”地坐回椅子,额头的汗滴在采购单上:“我我只知道周老的侄子在恒通当监事。”
苏砚的笔停了。
周鸿业的口头禅“小程啊,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突然在耳边响起——这老头退居二线后,果然没打算让程氏好过。
晚上七点,程砚铮的办公室亮着灯。
苏砚推门时,他正把袖扣丢进抽屉,西装搭在椅背上:“李婉清刚我审计进度。”他指了指电脑屏幕,“资金链查到了境外,是家叫‘蓝月资本’的风投。”
“蓝月?”苏砚凑近看,“这名字我前世在情报库里见过。”她敲了敲键盘,“他们三年前收购过荷兰的芯片设备公司,专门帮境外势力套取技术。”
程砚铮的手指在桌上敲出摩斯密码——是苏砚教他的“危险”。
“明天晨会。”他突然说,“我要宣布成立特别审计小组,所有合作方重新过一遍。”
“周鸿业的老股东们又要拍桌子了。”苏砚扯了扯他领带,“不过——”她笑出小虎牙,“程总不是说过,谁敢动我们的供应链,就让他永远退出这个行业?”
第二天九点,程氏大会议室。
周鸿业的老部下张总拍着桌子:“程总,重新审计要耽误三个月工期!”
程砚铮的激光笔“啪”地敲在投影屏上,上面是苏砚整理的“供应商问题清单”:“耽误工期?”他声音冷得像液氮,“还是有人怕耽误自己的回扣到账?”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