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矗立在荒漠中心的庞然大物,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一块从赛博朋克世界观里抠出来的巨型金属墓碑。
风沙打在它光滑如镜的外壳上,连一丝划痕都留不下,透着一股“尔等凡人莫挨老子”的冰冷孤傲。
我们四个人,苏砚、程砚铮、王景行和魏子昂,穿着印有“国际技术评估组”字样的白大褂,看起来人模人样,心里却慌得一批。
这身行头是那个神秘人提供的,说是能应付外围,但鬼知道这“星辉中枢”的安保系统是不是也由他说了算。
入口处没有保安,只有一个泛着幽蓝光芒的识别面板。
程砚铮刚想上前,就被王景行一把拉住。
“别动,程队,这玩意儿要的是实时生物特征码,你拿脸去刷,下一秒警报能响彻整个撒哈拉。”
王景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瞬间瀑布般刷过无数代码。
他十指翻飞,快得像在键盘上弹奏《野蜂飞舞》,嘴里还念念有词:“就这?就这?看我给你整个活儿。”几秒后,面板出一声悦耳的“滴”,大门应声而开。
“搞定,”王景行潇洒地一收仪器,但随即脸色一僵,“我擦,忘了开无痕模式,留访问记录了。我真的会谢。”
程砚铮的脸比锅底还黑:“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赶紧进!”
内部走廊白得晃眼,仿佛没有尽头。
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球形监控器如蜘蛛之眼,随着我们的移动无声地转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高端电子设备混合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对劲,”苏砚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它们好像……在预判。”
魏子昂皱眉:“什么意思?”
“你看,”苏砚指了指前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常人走到那里,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岔路。但我们目标明确,不会分心。这种行为差异,就是异常。”
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
步伐变得略显迟疑,呼吸频率刻意放缓,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游客般的好奇。
她就像一个顶级演员,在无形的舞台上,为看不见的观众表演“一个普通的技术评估员”。
“它不是在看我们做了什么,而是在猜我们会做什么。”苏砚低声解释,像在分享什么独家秘笈,“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咱们得比人工智能更懂人性。”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开始“表演”,整个小队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又滑稽,像一群在精神病院里玩“我们都是正常人”游戏的病人。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临时指挥部里,李婉秋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她和陈思远正通过王景行留下的后门,疯狂窃取“星辉中枢”的数据库。
“我靠!思远,你快来看!”李婉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屏幕,声音都在颤。
屏幕上,赫然是一份份加密档案,标题是“曙光计划早期成员背景溯源及社会关系链修正记录”。
她颤抖着点开其中一个,自己的照片和代号弹了出来。
下面详细记录了她加入曙光组织前,家庭背景、教育经历、甚至初恋男友的信息是如何被一步步篡改、抹除、替换的。
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监控我们,甚至在‘创造’我们……”李婉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这不是合作,这是操控。我们从头到尾,都是他们手里的棋子。”
就在走廊里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时,魏子昂的战术眼镜上,一条极微弱的匿名指令一闪而过。
【指令:抵达a-节点后,关闭程砚铮的通讯模块。】
魏子昂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程砚铮,又看了看旁边全神贯注“表演”的苏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