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中,展厅中央的少年沐浴在冲天而起的数据光柱里,脸上是近乎狂热的圣洁。
我方队内频道,林疏桐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冷,带着一丝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杀气。
“数据库比对完成。周临川,周鸿业的亲孙子。”
耳机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停了。
周鸿业,那个亲手开启“星芒纪元”却又在最后关头试图阻止它的疯子,他的孙子?
这剧本我熟,父债子还,哦不,是爷债孙偿的经典复仇戏码。
林疏桐没给我们太多eo的时间,继续扔下重磅炸弹:“他三年前在海外失踪,档案被列为最高机密。我们的情报显示,他秘密接受了‘神经编程’训练,是‘星辉’集团新一代的意识移植实验体。”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没死心。”
得,这下不是家庭伦理剧了,是科幻惊悚片。
队长程砚铮当机立断:“苏砚,跟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王景行,给我把那个所谓的‘继承者协议’扒个底朝天!”
程砚铮和我,一个伪装成科技媒体记者,一个扮演狂热的科技爱好者,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成功挤到了展台边缘。
近距离看,周临川的眼神很奇怪。
那不是一个被完全洗脑的木偶,他的瞳孔深处,藏着一丝清醒的痛苦和挣扎,像是在深海中即将溺毙的人,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程砚铮递上名片,笑容标准得像ai生成:“周先生,我们对‘星芒终端机’的技术非常感兴趣,能聊聊您作为‘继承者’的感受吗?”
周临川的视线在我们脸上游移了一瞬,嘴唇翕动,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它告诉我……只有我才能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
他口中的父亲,是周鸿业的儿子,一个在实验事故中丧生的天才科学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孩子被拿捏得死死的。
人家pua是画大饼,“星辉”集团直接给他上价值观,还是混着家族荣誉和亲情牌的加强版。
“什么事业?”我忍不住追问,“成为这台机器的电池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的挣扎更剧烈了。
但他没能回答,因为那台该死的“星芒终端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光芒骤然增强,他脸上的痛苦瞬间被一种虚假的狂热所覆盖。
与此同时,耳机里传来王景行和沈知微气急败坏的吼声。
“我了个大草!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协议!”王景行的声音都变调了,“它的底层逻辑是一个自我演化的ai引导系统,一旦激活,就会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宿主的神经网络,逐步接管所有思维指令!”
沈知微补充道,声音里满是凝重:“我们正在尝试破解,但对方防火墙等级太高,cpu都快干烧了!”
程砚铮对着领口的麦克风低吼:“说人话!”
“这不是继承,”王景行深吸一口气,吐出最惊悚的结论,“这是精神殖民。”
我看着台上那个被光芒吞噬的少年,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来不及了。
我拨开程砚铮,向前一步,直视着周临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