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道疤造访了她柔软身体的每一处。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昨晚洗澡时,她想过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就是没料到见真章时会如此狼狈。
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完全埋进去之后,她甚至不敢吸气。一吸气,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大脑一片空白。
夏清晚愣愣地看着雪,发着呆,脑海里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那些。
这时候听到一声,“清晚。”
趴在凉亭下栏杆上的女孩扭回身,看到叶裴修站在池塘对岸,一手插兜,臂弯里挂着大衣。
他与她之间隔着茫茫的细雪。
她站起身,把毯子撑在头上,兜着满满的风雪向他小跑过来,叶裴修迎上去,“别跑,别跑,小心滑倒了。”
到了近前,他扶住她的腰,先低头问,“还疼不疼?”
夏清晚低着眼,摇摇头。
叶裴修抬手用指背蹭了蹭她微凉的脸颊,低声说,“下次会好的。”
“知道了。”
她轻声说。
这话他昨晚也说过,眼下青天白日说起来,不免让人难为情。
叶裴修陪她吃了午饭。
午后小睡片刻。
她醒来的时候,叶裴修正靠在床头看文件,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便放下文件,低头亲了亲她。
细碎的吻一遍一遍落在鬓角耳边,他一手探进被窝,指腹稍稍轻碰,耳语,“真不疼了?”
昨晚,逼到那个份儿上,他到底是没有大动作,见她脸色惨白痛得直打颤,只得鸣金收兵。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午睡刚醒的迷蒙时刻,又被他身上的热气烘着,夏清晚更深地往他怀里钻,含混地嗯了声。
他更低地压下来,在她耳边说,“今晚再试一次?”
声线低低,温柔中缠着一点缱绻的香艳。
她不出声,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叶裴修从怀里被窝里捞出她的脸来,只见那脸蛋儿已经红透,如水的眼眸里几分赧然的嗔怪。
她平日里总是清清泠泠,没什么大表情,此刻冰肌玉骨躺在被窝里,那样生动的女孩气的神情,实在太少见。
叶裴修笑起来,眸里一片深情的温柔。
他一笑不得了,更让她难为情了,抬手攥拳要捶,叶裴修包住她的拳头,低低笑着哄,“我们把这最俗的俗事,认认真真搞个清楚,怎么样?”
她赌气说,“这次再疼,我就永远不要再做了。”
“这叫什么话?”叶裴修失笑,“难道你要我一辈子当个处男?”
在这话里,夏清晚怔了怔。
“你……”
“我什么?”
“我以为……”
话没说全,但是她的眼神表明:以为他这样的男人,早该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了才对。
“以前没遇见喜欢的,这种事,”他说,“我不愿意凑合。”
这样的事,一旦起了个凑合的头,后面就不好收拾了,整个人就像没形状的沼泽泥水,不知不觉和别的烂泥搅合在一起……
这也许是他的自傲。
夏清晚撑起身体看他,眼睛亮闪闪,半开玩笑说,“原来叶先生不是个俗人。”
“哦?”叶裴修说,“那你这话说早了。说不定今晚之后,我即将变成这世界上最俗气的人。”
贪欲、重色。
“那我们两个一起变成俗人。”
她非常快活,从被窝里爬出来,趴在他身边,手托腮,两只脚在半空中荡呀荡呀撞在一起-
傍晚时分,叶裴修开车回了西山老宅。
老宅灯火通明,刚走到廊下,就听到里面喧阗的人声。
亲戚朋友欢聚一堂。
喝酒抽烟打牌,热热闹闹。
叶裴修被不同的长辈拉过去说了几次小话,他始终彬彬有礼稳重矜贵,该有的礼貌客套,一句不落地敷衍过。
老爷子和他爸兴致都很高,私下里,祖孙俩父子俩怎么吵嘴也好,都是小节,到明面儿上来,叶裴修是精心栽培的长孙,如此成器,自然是可自傲的资本。
花厅里,几个女眷在听戏。
叶裴修随着母亲过去打过招呼,终于算是应酬得差不多了,他装醉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