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直面死亡,耗尽程舒逸所有的理智和勇气。
腰部刚刚那撞击残留下的痛意越来越强,程舒逸痛到近乎晕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程舒逸现在甚至不能感受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大开大合的情绪波动,再加上不断蔓延的痛意,这晕眩不适感越来越强。
程舒逸的眼皮渐重,她只觉得好困。
好困……
不论怎麽哄都无法将人劝动,司听白又急又慌。
此刻不确定程舒逸伤了什麽地方,怀中人搂得又紧,司听白不敢轻举妄动。
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加深着拥抱,几乎是跑着往房车营地赶。
半天没等到司听白回来的阿寂点了支烟,站在房车门边。
入夜的影视小镇很安静,尤其是建在宿舍大楼后面的房车营地,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支烟燃过半,阿寂远远瞧见了人影,忍不住打趣道:“怎麽来这麽晚,被老师留堂?”
她的这声玩笑没有得到回应,奔跑而来的司听白急得大汗满头。
隐在夜色里看不真切,等阿寂走近才发现,出事了。
司听白的舞台服上跌的全是灰,脸颊上残留着一抹血痕,怀中还抱着个人。
“听白!”急匆匆跑下来的阿寂急得恨不得上手:“你脸怎麽了?”
衣服破了是小事,司听白的脸可是半点事情不能出的啊。
那血痕看得阿寂心惊肉跳,一口气就差背过去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刺激的事情远不止这一项。
“sue姐?”
认出司听白怀中人的衣服,这是程舒逸惯穿的品牌,阿寂急急地绕过去,看清司听白后背时候忍不住见叫了声:“啊——好多血……”
程舒逸的脸还埋在司听白的颈间,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低垂着,殷红血色将司听白的舞台服浸湿了好大一片。
这骇人的血色出现在黑夜中,阿寂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最坏的猜测。
“别叫了。”司听白现在烦得厉害,她紧紧抱着怀中人,咬着牙说:“你去报警,通知邵苏联系医院。”
怀中人已经停止了掉眼泪,可还是低垂着头不愿意抬起。
每走一步,扩散在夜色中的血腥气就逼得司听白窒息一分。
她现在看不见程舒逸的伤口,感受不到程舒逸的痛,也不知道程舒逸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刚刚车离她那样近,是程舒逸将自己推开,才换到了自己的生机。
司听白不敢想如果自己刚刚那一下没能拉住程舒逸,现在的结果会是什麽样子。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阿寂挂掉电话,司听白冷静道:“给黎姿打电话,让她安排狗仔把我受伤的事情散播出去。”
那辆车来势汹汹,目标明确。
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到底是谁看不惯要毁掉这一切呢。
司听白除了那个人外再想不到别的人了。
“啊?”阿寂不理解,有些迟疑:“可是……”
司听白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表情冷得骇人:“照做。”
虽然那辆车的遮挡做得足够隐蔽,但司听白清楚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条公开自己身份的报道没有如期发布,程舒逸又一整天没有露面。
很明显,她们在京城做的那些努力都白费了。
今晚这件事如果没伤到程舒逸还好,司听白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不一样,程舒逸受伤了。
这场因自己而起的纷争却要自己最在意的人承担后果,司听白也没必要再给谁留脸面了。
是时候要让那个躲在背地里操控一切的人彻底失去了。
……
……
救护车的声响回荡在夜色中,随机而来的警车将平静小镇的夜晚打破。
当护士将程舒逸从怀中接过去后,司听白才发现怀中人在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昏迷了。
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汗迹,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强忍着痛。
尤其是那双垫在司听白脑后的手背,瓷白如玉的肌肤被鲜血浸透,粗粝的石子嵌进去几枚,看得人胆战心惊。
跟随着一起上了车的司听白蹲在担架床边,轻轻攥住程舒逸冰冷的指尖。
医护人员的速度非常快,抵达医院时,已经完成了初步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