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撞了好几下,眼看着那小船渐渐破败,船身拼接起来的木条都被撞断好多根,水流顺着那些孔洞灌进去,船身进了水,缓缓偏倒,但到底支撑住没有沉下去。
“差不多了,再撞真沉了,捞起来吧。”墨巧梓回头询问,周榆木看着被淹了大半的小船,这才点头。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东家这木条削得也太薄了,才撞几下就断了。”
衆人:“……”
周柏木闭上能看清那只眼睛,忍了又忍,最後一拳锤在榆木脑袋上,低声呵斥:“砰!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噗嗤!”墨巧梓看着周榆木挨揍,忍不住偷笑出声,转头悄悄打量那位好脾气的东家,被属下这样吐槽也不气恼。
几个人合力把灌满水的小船捞起来,甲板上的沙子已然被水带走,能一眼看清整个模型的状态。
墨巧梓将里面的水倒干,又将甲板上的木片拆掉,伸手把配重的沙子掏干净,这才钻进去一探究竟。
“好的!龙骨还是好的!”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小船内部传来,墨巧梓还没把头收回来,就兴奋开口。
曲花间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一艘船最重要的部位就是龙骨,只要龙骨完好,其他部位的木板都是可以更换维修的,也就是说,将那些断掉的木条修补好,这又是一艘好船。
试验完模型,衆人回到曲家的商船上。
图纸和成品模型都有了,墨巧梓心里有了谱,但他仍面露疑虑,“公子既然听说过原先的墨记木匠铺,应当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实不相瞒,现在福州城已没人找我们做事嘞。”
他们父子二人手艺精湛,即便是没了铺子,也还有手艺在,但却沦落到摆渡赶车为生,个中艰辛不足为外人到也。
“是啊,您有所不知,那鲁记放话,叫我们父子再不能做木匠,谁若是请我们做木工,便要找那家人的麻烦,他们整人的手段多嘞!”
“不是说鲁家的儿子是南城街道司的吗?还有东西北城呢,他们也管的着?”曲宝不解。
老墨摇头叹气,一直乐呵呵的脸上总算露出几分愁绪,“嗨!那些个当官的,都是一夥的……”
“可惜了,我是个外地人,他们街道司应该管不着外地人吧?”曲花间笑笑,不甚在意地开口。
老墨还是有些犹疑,“可是……”
“我只问你们愿不愿意,有没有把握为我造出这艘旷古未有的巨型海船,其他一切事宜,均有我来解决。”曲花间放下手中茶杯,面色正经的看向两人。
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犹豫了半刻,便重重点头。
他们墨家,世世代代都是匠人出身,要让他们不再做木匠,等于是断了传承,任谁都是不甘心的,既然面前这位小公子有此魄力摆平那些人,何妨一试?
“敢问东家,工钱几何?”墨巧梓试探开口。
“你和老墨,老乔和两根木头,月银十两,干得好随时可以涨,若是真把船建造出来了,我出万两作为奖金,按功劳分配,你们意下如何?”
一个月十两,父子俩便是二十两,他们两个赶车和摆渡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挣不到五两银子,何况还是参与建造这样一艘巨船。
若是建成了,莫说那一万两奖金他们能分得多少,便是有了这份名声,也算是在木匠圈子里留名青史了。
“多谢东家,几时开工?我和我爹回去收拾收拾。”
墨巧梓摩拳擦掌,忍不住现在就上岗的样子引得曲花间一笑,“莫急,还早呢,我得先选定地址建船坞,仅凭你们几个人也不够,还得找更多的匠人才行。”
“我还有些师兄弟,墨记关门之後他们有的去别家做事嘞,有的则改行嘞,东家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叫他们来。”
“如此甚好,除了你的师兄弟,也可以帮我寻摸着其他人,我这夥计不是一次性的,若是成功造出第一艘,以後还要接着造的。”
曲花间还给父子俩提前预支了半个月的工钱,作为帮忙招人耽搁生意的补偿,两人高高兴兴地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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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1号要去外地一趟,存稿到15号,如果16号没有更新就是还没回家,请假哈宝宝们,很快回来!
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