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生病阿酒?你怎麽在这里?
继杜家兄弟那批人後,前来投奔的流民渐渐少了起来,一来是听到消息的人有限,二来是天渐渐冷了下来,北方更是苦寒,等雪一下来,植物被埋在雪下,连草根树皮没得吃,缺衣少食的流民更愿意前往温暖的南方。
有了杜家兄弟加入,曲花间总算不用日日守在登记处,每日只需要发号施令,各处看看查漏补缺一番就行。
最後一批前往幽州的队伍出发前,杜家兄弟也来向曲花间辞行,他们放心不下自己的村民,决定跟着去幽州。
曲花间也不强求,只说待村民们安顿下来,若是他们还愿意给自己做事,可以再回来。
毕竟两人一文一武,若是只做佃户种地实在可惜了些。
送走二人後,曲花间便和曲宝在书房中统计这些日子接收的流民,足足有十万馀人,其中青壮男人占一半,老弱孩童只有两成,剩下三成也都是十几岁到三四十岁的年轻女子。
比例严重不均,剩下的那些老弱妇孺去了哪里,可想而知。
要养活这十万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幽州苦寒,除了粮食还得准备过冬的物品,房屋反而是最好解决的,流民们刚到地方,就被组织着就地砍树,收集野草,混合着今年渔湖山庄新收的稻草桔梗修建了无数个大草屋。
流民们就集中安置在这些草屋里,等来年春耕结束之後,再各自以家庭为单位修建房子。
之前吩咐老吴在南方收购的粮食陆续运了回来,相熟的粮商手里的陈粮都被扫购一空,怕数量不够,还买了许多今年的新粮。
新粮价格昂贵,要不是今年硝石制冰狠赚了一笔,恐怕曲花间倾家荡産也养不起这麽多人。
饶是如此,冬日里没有棉衣棉被也不行,曲花间正愁眉之际,穆酒写了信送来,边军将士们自发将以前的旧衣服和旧棉全部收集起来,预备送到渔湖田庄去。
虽说这些旧衣都已经破旧不堪,但缝缝补补勉强还能御寒。
算算时间,信送到曲花间手上时,这些旧衣已经发放到流民们手上了,他紧蹙了数日的眉头一展,放松下来。
紧绷的心情一放松,曲花间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原来连日的忙碌和忧虑让他感染了风寒。
曲花间身材纤瘦,但身体康健,平日里很少生病,此时病来如山倒,很快便发起了高热。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麽退烧特效药,只能靠汤药慢慢养,高热持续不退,曲花间感觉从头到脚都疼,身上也绵软无力,只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闭目养神。
不知过去了几日,曲花间几乎失去意识,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滚烫的额头被覆上一片冰凉。
他贪恋地蹭了蹭那温度舒适的物体,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明。
那物体离开时曲花间下意识想蹭过去追赶,但很快雪松味又靠近,这次落在他的嘴唇上,紧接着嘴里泛起苦意,苦意顺着口腔流入喉咙,脖子上也传来一阵冰凉,药液被安抚着吞入腹中。
曲花间意识模糊後吞不下药这几日,府里上下急开了锅,曲宝更是着急上火到嘴上起了几个大燎泡,此时见他总算将汤药咽了下去,重重地松了口气。
远在幽州的穆酒此时不知为何坐在曲花间床前,将药含了一口再俯身对上那因高热而充血殷红的嘴唇上,缓缓渡过去,又用特有的手法按摩曲花间的颈项,让人被动的吞咽。
喂了药,穆酒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时不时将曲花间额头上的的布巾拿下来重新打湿,就这样过去了半日,滚烫的体温似乎退下去一些。
小林端来煨得软烂的白米粥,穆酒依旧像之前喂药那样给曲花间灌下去。
肚子里有了东西,曲花间恢复得更快了些,半夜时分醒了片刻,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心上人,他以为是自己烧得迷糊了,怀疑是在做梦,还没来得及跟恋人说上一句话,又体力不支的沉沉睡去。
翌日中午,曲花间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昨夜不是在做梦,远在幽州的穆酒竟然真的坐在他床前,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说:“阿酒?你怎麽在这里?”
穆酒见他醒来,脸上的冷硬褪去,眉间竖纹也舒展开来,眼神一瞬间柔和下来,“你不是写信说你不舒服吗?我来看看你。”
曲花间之前的信里确实说自己嗓子有些干痒,但没想到穆酒会因为他嗓子干痒就千里奔袭从幽州跑到冀州来。
因为生病的缘故,曲花间情绪要柔软得多,忍不住撒娇起来,“还好你来了,生病好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