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科和祝允乐插科打诨的时候居多,现在一本正经地说着感谢,祝允乐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她别扭地微偏着头:“不用。”
岑科笑了,他揉着祝允乐的头发,嬉皮笑料地说:“再叫声哥听听。”
祝允乐嫌弃地用手挡开,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她踌躇半天,还是没忍住,问:“我哥做的任务和我有关吗?”
原来在这等着我,岑科笑着说祝允乐:“这是你小孩该管的事吗?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天天快乐,好好读书。”
祝允乐没接岑科的茬,直接问:“危不危险?”
岑科就笑:“别为难我,真不能说。”
祝允乐脑子转得快,自行得出结论:“那就是危险。”
“你这小孩,”岑科佯装严肃,“别套我话哈。”
祝允乐说:“之前我哥回来,他才说楚一鸣不对劲,後来就出事了,他就不见了,我总觉得有联系。”
岑科默默感叹,不愧是警察家属,这直觉没谁了。
岑科接着打岔:“你哥好好的,别乱想。他就是去做点事,之後就回来了。”
祝允乐看着岑科,猜测着岑科话语里的真实性。
祝允乐毕竟十七岁了,没那麽好糊弄,岑科说:“不骗你。”
祝允乐:“你发誓!”
岑科脸上所有的笑模样都收起来了,他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地说:“我发誓。”
祝允乐眉间蹙着,脸上担忧的那团气紧绷于眼尾唇边。
岑科两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朝着祝允乐的额头一弹:“女孩子少皱眉,会有皱纹。”
岑科没用力,祝允乐下意识地去揉自己的额头。
岑科觉得有些好笑,问祝允乐:“你怎麽老不叫我哥呢?”
祝允乐以为他问的问题会很深奥,一时没收住表情。
岑科笑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翻白眼。”
祝允乐嫌弃地吐槽道:“幼稚。”
岑科也不和她计较:“不叫哥也行,你哥让我好好照顾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扫一眼祝允乐的书桌,知道让他帮忙教题是幌子,他笑笑:“做题吧。”
岑科拿着资料,往外走,和祝与淮的爸妈打了招呼,回了单位。
岑科他们把祝与淮的情况往上级及时地进行了报送,陆连旅给大家召开了会议。
陆连旅:“姜莱和顾让说好由泰国警方送到口岸,但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接到人,我估计江云涛和泰国警方有勾结,人暂时是回不来了。祝与淮手机的最後定位在泰国机场,估计是被江云涛丢了。我们根据顾让的手机定位,判断江云涛所在的园区主要集中在蒲甘北部。”
蒲甘北部一直是个三不管地带,军阀割据,毒贩猖狂,诈骗横行,是名副其实丶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地。
陆连旅年轻时扛着长枪守卫边境,经验和阅历都更丰富。他指着蒲甘北部的地图:“蒲甘由四大家族控制,白家丶魏家丶刘家丶明家,他们主营的业务都差不多,都是从事电诈。”
“明家是这两年才兴起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民兵,有自己的电诈园区。”
陆连旅侧着的身子站正了,面向岑科他们:“根据前期的排查,目前还不清楚江云涛效力于哪一家,又或者是单干寻求庇护。这次江云涛走的突然,还和祝与淮同一个航班,很大概率不会再回国。”
陆连旅说的这些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祝与淮已经出境快一个星期了,什麽消息都没有。
大家一边调查,一边把希望寄托于上级。
近几年,电诈频发,许多人因轻信高薪工作被骗往蒲甘,国家加强边境管理的同时,也在想办法解救被困人员。
祝与淮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岑科想了想,说:“至少我们现在明确的一点是,祝与淮在电诈园区,那他可能从事的工作就是电诈。那他是不是要用到手机?”
岑科一讲,大家的思路通了些,有人说:“搞不好,他会打给我们其中的一个人。”
岑科摇摇头:“应该不会,祝与淮的身份特殊,因为会有人监视。”
打开的思路一下又合上了,岑科看着自己面前的材料,除了电话诈骗要求扫码银行卡转账,还有什麽?
大家一时陷入了瓶颈,陆连旅一时也没有主意:“先散会吧。”
从这开始,定期上报的电诈汇总情况,岑科都会拿过来看一眼,刚开始的那个星期,岑科并没有发现什麽不对劲。
直到第二个星期,岑科看着电诈的柱状分析图,说:“最近怎麽现金交易变多了,还都是线下。”
陆连旅听了一耳朵,拿过来看了眼,他直觉不对劲,坐到电脑前,查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