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很端正但知识一点不进脑。
梁宵严太知道他是什麽德行了。
“发现一次,你就从这里滚出去。”
“刺啦——”指甲在手机屏幕上刮出尖锐的划响。
游弋连忙在这句话後面加了两个红色加粗的叹号!叹号!
“第二,不许再哭。”
“一滴泪都不能掉。”
游弋在备忘录上按了个【哭哭黄豆脸】,後面跟着个禁止的【红叉】。
又忧心忡忡地问:“如果实在忍不住了怎麽办?你也知道我是……”
“知道你是哭包。”梁宵严瞥他一眼,“那就先打报告,得到允许再哭。”
“喔。”
游弋一本正经地在【红叉】後按了个【举手小人】,表示举手打完报告就可以哭一下。
梁宵严看着他圆圆的头顶和正当中的小发旋,想起寨子里的老人们说发旋长得正的孩子都乖,怎麽偏偏自己这个又拧又犟。
“第三……”他擡眼往外看去,小小的窗口中镶嵌着一方蓝得纯净的天空。
风拂过脸颊,将他本就轻的话音吹得更加破碎。
“第三,随叫随到。”
“我想见你的时候就一定要见到。”
游弋心酸得一塌糊涂。
一共三条要求,最难的是让他随叫随到。
胸口里传来撕裂般的钝痛。
他把毛茸茸的发顶撞在哥哥小腿上,企图将自己撞死或许就不那麽疼了。
梁宵严没有看他,始终望向窗外,越过红枫叶,再往远是一片迷在雾中的山。
大手垂下去挑起他一缕长发,在指尖轻轻滑落。
“如果你随时都会消失,那就永远都别出现。”
游弋发毒誓般承诺:“我死都不会再走。”
第一袋药快输完时,河豚粥送了进来。
梁宵严从小飞手里接过,游弋一看还有点受宠若惊,乖乖地张开嘴凑过去:“啊——”
冷冰冰的空勺子被塞进来。
“唔!”
“自己吃。”
游弋含着勺子,“我没力气!”
“小飞过来喂他。”
“……算了,我自己来吧。”
他不情不愿地接过碗,碗口有他的头那麽大,确实捧不太住,扭身搁在柜子上。
碗里是白花花的粥,煮到每一粒米都死无全尸软绵烂透,乍一看什麽作料都没有。
他不爱吃白粥,这会儿嘴巴里淡得发苦就更讨厌。
兴致缺缺地舀一勺,看到片打卷的鱼肉。
勺子往下一翻,藏着座鱼肉山!
他感动得眼泪哗哗,哗到一半想起来流泪犯法,立刻瞪着眼睛憋回去。
瞅瞅这个哥又瞅瞅那个哥,哪个都没给他好脸,但是那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消失了。
软声软气道:“你们吃了吗?”
“哼,别卖好了,吃你的吧。”小飞说。
他抱起碗埋头苦吃,咽得太快还差点呛到。
梁宵严让他慢点。
他听话地降慢速度,举着勺子以0。5倍速送进嘴里,馀光瞄着哥哥,眼神询问这个速度可以吗?
梁宵严点头,他才安心地吃起来。
乖得有点没样儿了。
小飞叹为观止,野狼愣是给训成了小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