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来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慢朝燕遥走来。
燕遥见状,毫无底气地问:“是你吗?”
“你猜?”
风来没有生气,擡手给他缠好眼带,又将那颗玉珠塞到他嘴里,往後一拉,扣紧後脑勺的扣子。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又只剩下一个风来。
风来扶着燕遥躺下,也不指望他能给出回答,自顾自道:“你好像并不害怕。”
燕遥默默地想:总能找到出路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燕遥乖了许多,风来让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口链戴久了会磨破嘴角,所以偶尔会取下来,往往这时燕遥就会打感情牌,可惜大风来并不吃这一套。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燕遥决定回溯到最初,毕竟那时的信息量是最大的,最後他提炼出三句话:
“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你的心很大,装下太多人,远远看去,我的位置太小太小了。”
“又在逃避。”
那麽,相应的要求就是:
“要真心实意。”
“要独一无二。”
“要直面内心。”
燕遥收拾好混乱思绪,摸着发绳上的节,风来一天来一次,来完燕遥用发绳打个节,如今已是三十七个节了。
梦境里的第三十八天。
风来踏进房间,将燕遥扶起,为他梳起头发。
“嗯?”燕遥轻咬口中玉珠,在他手背上写——有开心的事?
“有。”风来心情好,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我成婚之日。”
燕遥呼吸一滞,风来见状,抱起他换衣服,简单换了外袍後,为他解开眼睛上的束缚。
烛火昏黄,燕遥被刺得闭上眼,半响後缓缓睁开,大风来已召来一面铜镜,让他看到镜中人的模样。
金冠束发,红衣灼灼,端的是清俊儒雅的仙人之态,此刻却平添几分凡尘之气。
不俗气,只是从神像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燕遥觉得脑子要炸了,打量四周,亦是喜气洋洋的装扮,近处红纱帐鸳鸯被,远处龙凤烛合卺酒。
没人告诉他进梦境救人还得成婚啊!
算了,燕遥安慰自己,梦而已……
点燃龙凤双烛後,二人喝了合卺酒。风来解开他的口链,笑盈盈地看他。
恍惚间燕遥又想到那个有点爱装丶嘴硬心软的现实风来。
风来按住燕遥双手,十指相扣:“在想谁?”
燕遥脱口而出:“你。”
“哦——”风来在他发间落下一吻,“今晚有的是时间想。”
“做什麽……”
“做成婚该做的事。”
圆盒打开的声音,膏体如玉,清淡的琉璃花香萦绕在鼻尖。
燕遥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梦而已。
只是,梦……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