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他自己,他的生活,还失去了鹤声。
苏鹤声敏锐地察觉沈砚之的情绪不对,揽了下他的腰,温声问:“怎麽了?还是你有想要去的地方?”
“……没有。”沈砚之回神,稍微仰起头看他一眼,问,“去哪儿?”
苏鹤声已经定好了地点:“去学校。”
沈砚之一怔,随後点头,跟着上了车。
一上车,那股刺鼻难闻的皮革味便往沈砚之鼻腔里冲,激得他阵阵晕眩。
他上车的动作顿了一下,苏鹤声发现了,扶了下他的手臂,弯腰看他:“怎麽了?”
沈砚之摇头,擡脚上了车。
单单这味道还好,车一开起来,晕眩感随之加倍地汹涌而来,而後卷起一阵胃里的翻腾。
沈砚之不动声色地按上胸口,只想着坏了,可能是小东西在作怪。
早上起床时还好,这会儿便後知後觉开始难受了。
车还没开多久,沈砚之便斜靠在车窗上,紧抿着唇,握着手机的手指都紧了几分,无力地搭在自己腿上。
看上去难受的厉害。
苏鹤声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几分钟,然後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晕车药,掰出两粒递到沈砚之嘴边。
“砚之,吃颗晕车药不会那麽难受。”
沈砚之浑身细胞都在抵挡身上的不适,导致反应都有些迟钝,苏鹤声又叫了他一声,沈砚之迷糊的眼神才稍微清明过来。
他应了一声,看向苏鹤声手里的颗粒,还有些恍惚。
苏鹤声将药又往他嘴边递了一点,哄道:“晕车药,吃两粒不会那麽难受。”
沈砚之下意识张嘴,忽然想到什麽,又立刻闭上,坐直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手撑着座椅边沿,惊出浑身冷汗。
他现在不能吃其它药。
见他这副反应,苏鹤声愣了一下,他盯着自己手上的药片看了几秒,茫然道:“这不是什麽其它药,我也没有想给你喂安眠药什麽的害你。”
……怎麽像这是什麽豺狼虎豹一样避之不及了。
沈砚之将手指抵上太阳xue,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没事,我不用吃药。”
“……你脸色很差,不是晕车吗?”
沈砚之沉默半刻,要是说不是晕车,恐怕不好收场。
“有点,但还不需要吃药。”沈砚之闭上眼,一副得过且过将就的模样。
苏鹤声僵硬了半晌,无法,再把药扔到垃圾袋里,嘀嘀咕咕着:“一点都不听话,待会儿难受了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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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正开学不到一个月,大学城附近围满了大学生,春意料峭,寒凉还未彻底褪去,街边的高大的树木却已经快速地生长出了枝叶。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回到这里。
苏鹤声虚空扶着沈砚之,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摔倒,再看向沈砚之苍白的脸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下车後,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沈砚之胸闷恶心的感觉好了一些,只是眩晕感仍然没有减轻多少,走起路来都觉得脚步踏不到实地。
两人没有先进入学校,而是在周围转了一圈。
当年播放“秋雨”老师的橱窗大屏幕,早已经换了内容。
说不定这些年里,大屏幕上还播放过苏鹤声导戏的剧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