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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本丶雨声与一次理性的失控(第1页)

速写本丶雨声与一次理性的失控

吉他修好後的第三天,武汉下雨了。

不是那种倾盆大雨,是典型的丶黏糊糊的江城的春雨,细密绵长,把天地都罩在一张灰蒙蒙的网里,连空气都饱含着长江水汽的腥润。

翟星辰站在阳台门口,看着雨丝顺着锈蚀的栏杆往下淌,心里那点因为吉他修好而燃起的小火苗,又被这无休止的潮湿浇得半明半灭。

这种天气,湿度严重超标,他那个记录着“迷信”数据的小本子明确告诉他,不适合唱歌。声带会受影响,吉他木材受潮,音色也会变得沉闷,像隔夜的热干面。

更重要的是,街上没人——虽然本来也不能上街——但这种天气,连在阳台唱歌都显得有点不合时宜的悲壮,像对着空无一人的江滩表演。

他有点烦躁。这种烦躁不同于封控初期的焦虑,那是对生存的担忧。而现在,是一种更细微的,像是电路接触不良时发出的丶持续不断的低频噪音,扰得他心神不宁。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里那些收藏的“声音”,不同城市的雨声:北京的雨砸在柏油路上是干脆的,老家那个南方小城的雨落在青瓦上是绵软的,武汉的雨……他点开一个文件,是刚搬来时录的,雨敲在晾衣架和空调外机上的声音,叮叮当当,混杂着远处隐约的轮渡汽笛,带着这座码头城市特有的丶杂乱的生命力。

然後他翻到了那个标注着“封控第一夜,阳台,唱《无名路》……和一束晒过太阳的棉被味道的光”的录音文件。

手指悬在上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开。那晚的感觉太清晰,清晰到不需要回放。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聊天界面,给郝斯羡发了条消息:

“这种天气,你们搞灯光的,是不是也歇菜?”

消息发出去,他才觉得这问题有点蠢。像个没话找话的小学生。

郝斯羡回得不算快,但也没让他等太久。

“不影响室内工作。”

隔了几秒,又一条。

“湿度对灯具电路有影响,需提前做好除湿防护。”

典型的郝斯羡式回答。客观,严谨,像一份技术说明文档。

翟星辰看着那两行字,仿佛能看到屏幕那头郝斯羡那张没什麽表情的脸。他手指在屏幕上敲打:“那你现在在干嘛?给家里的灯做除湿防护?”

这次,郝斯羡隔了一会儿才回复。发过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他的工作台前拍的。台灯亮着暖光,照着一本摊开的素描本。纸上不是电路图,是一幅速写。

画的正是翟星辰他们这栋位于武汉老社区的外墙,几个阳台错落着,晾衣杆上依稀挂着腊鱼腊肉的影子,其中一个阳台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抱着吉他。雨丝被用极细的丶断续的线条表现出来,笼罩着整个画面,氛围抓得很准,一种潮湿的丶安静的,属于武汉雨季特有的丶混杂着市井气息的孤独感扑面而来。

照片边缘,还能看到郝斯羡干净的手指,和他面前那堆复杂的灯光控台的一角。

翟星辰盯着那张画,心脏像是被那只握着铅笔的手轻轻攥了一下。画里的那个阳台,就是他这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是他。

他没问“你画的是我吗”这种傻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他只是看着画里那细腻的雨丝,和自己那个孤独的轮廓。

原来在郝斯羡眼里,他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舞台上嘶吼的歌手,不是酒吧里活跃气氛的驻唱,而是武汉封控雨天里,一个阳台上模糊的丶被雨困住的剪影。

这认知让他喉咙发紧。

他回复:“画得挺好。”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比我本人帅。”

郝斯羡回:“比例和透视有点问题,阳台栏杆的倾斜度画错了。腊鱼的形状也不对。”

翟星辰:“……”

他几乎能想象出郝斯羡皱着眉,用那种研究电路板的严谨眼神审视自己画作的样子。这人在该感性的时候,理性得令人发指。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翟星辰忍不住吐槽。

郝斯羡:“事实。”

翟星辰看着那两个字,忽然笑了。操,跟这人聊天,真他妈的费劲,又他妈的有趣。

他手指一动,拨通了语音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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