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麽快就难倒我们的金婚选手了?”
”那你再说一遍,我把脑子开机,重新理解一下。“
然後徐轻一句一顿地复述了一遍。
周然:“OK,我明白了,你是想说,你怕自己只是喜欢以她为原型的OOC是吧?”
“OOC?”她们也没差几岁啊,怎麽感觉互相有代沟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确实是这样。”周然扁了扁嘴:“但你这个说法有点太消极了,幻想是基于了解却又不完全了解的産物,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怎麽可能完全去了解她的所有。”
“就算是了解,但也不一定能完全理解,就像我和褚晋,其实我们在一起这麽多年,我也并不认为我完完全全了解她,因为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的,同一件事同一个问题,我们总会出现不一样的看法甚至是分歧,我没有办法控制她,我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说到这里,周然也突然停住,缓慢地反刍自己说出的话。
徐轻也没有很快给出回应,似是在思考什麽。
“我们被一个人的某一个特质所吸引,可能这个特质在这个人身上很小,就是冰山一角。。。。。。”头脑里突然涌入了很多个瞬间,这些瞬间又牵动着某些无名的情绪,好像是感动,又好像是难过:“我因为这个特质爱她,有一天我同样因为这个特质恨她,我才知道人可以那麽复杂丶那麽矛盾,我以为时间可以为我解决这个问题,但时间并不会,不能让我遗忘,不会让我和解。。。。。。”
眼前突然涌现了泪意,周然抹去那些不自觉流淌的湿润。
“你说得对,我可能确实会爱。。。更爱那个我幻想中的她,我希望她如何如何,我想她如何如何,如果她不按照我的期待来,我就会失望,就会难过。”
“那怎麽办呢?”徐轻的语气也飘忽了起来。
“褚晋小时候很可怜。”周然没有直接说“怎麽办”:“她的父母是不负责陪伴却又要求很高的父母,她跟我说那些很可怕的成长经历时,我很愤怒,我不理解怎麽会有这样的父母,纵使他们有各样苦衷,可怎麽能那麽无理,既不付上爱和引导,却又要求她自个儿长成他们所期待的模样。。。。。。这很过分。”
“但有次和她吵架後,我突然发现,我跟她父母好像,我同样也在要求她,要求她成为我期待的模样,试图束缚她丶控制她。。。。。。这样挺恶劣的。”
“但你是爱她。。。。。。”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说,你做自己就好,你去做你想做的,你不用管我。”
“她怎麽说?”徐轻问。
“她说我这个人很极端。”周然破涕为笑。
徐轻也笑了。
“然後她说她也很变态,她不喜欢被控制,但我完全放手了,她也觉得缺点什麽,然後我就说,你这个人也很极端。”周然哼笑:“讲这些是不是挺无聊的。”
徐轻:“没,很有意思,我的素材库又多了些。”
周然立马喂了一声:“不许说出去!”
“不轻易说。”
“回到你最开始问我的那个问题,我觉得是‘人之常情’,你也别太陷入到这种认知里去,因为谈恋爱不能老是停留在理论阶段,等真的谈了。。。。。。说实话,没那麽简单,但也没那麽难,阶段性的,快乐是真快乐,烦起来也是真烦,而且每个人也都是不一样的情况,我现在说的,你以後也不一定遇到。”
“停,什麽叫我以後?”徐轻失笑:“说的我好像要谈一样。”
“噢?搞半天不是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喜欢上谁了呢!”周然语调转得那叫一个山路十八弯。
“行,睡觉吧,再聊我怕某些人会想女朋友想到睡不着。”
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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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到後台有留言说,孩子上大学後,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玩,她说她今年已经43岁了,忙碌了大半辈子都没把时间留给自己过,原本还有些怕,担心自己不能适应,但同车的小红姐妹和她的女儿人都是很好的人,很照顾她。”
“我人生的第一次远行,是我18岁的毕业旅行,和父母一起去了一次香港,没有想象中那麽开心,像是一只被绑架很久的雏鸟,克制着自由的心,向天空探出好奇的头颅。我捏着枕头底下攒了好多年的整钱,物色着我可能并不一定需要却能彰显身为成年人自由意志的东西,然後在付钱的时候依旧要询问我的母亲‘买个这个怎麽样?’。”
“我想的是,以後我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去很远的地方,去高原,去海边,去看大山踮脚触碰季风,去见洋流在约定的日子抚摸游荡的孤独蓝鲸。。。。。。”
“其实对我来说,远行是一件充满挑战的事。”
“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获得的代价就是长时间的预备,物质上,心里上的,我时常会因为这种长时间的准备而使得自己倦怠,然後获得也就变成一件不是很开心的事了。”
“前几天,我在准备这场旅行的文稿时,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在我们的一生中,远行的机会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麽多。。。。。。”
“它不会等待我,但会在踏出第一步开始,属于我。。。。。。”
“很巧,我们的车队再往前就是盘龙古道了,那就借这里的一句话吧,‘今日走过了所有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希望这位【海阔天空】女士,以後能拥有更广阔的丶属于你自己的坦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