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谢你。”倪琴略有些嫌弃地拍了拍都快要瘫到桌上的周雪源:“走了,回家了。”
“剩下的酒,叔叔也带回去吧。”两瓶五粮液就喝了半瓶,这原本就是要送给周雪源的,第一次被拒绝了,第二次的机会褚晋没有放弃。
“啊?”周雪源擡起头来,目光在酒身上逡巡,明显是有些意动的,但这脑子还没有被酒精完全控制,理智让他还是拒绝:“不了不了。”
“我们家不喝这个酒,留着也是用来做菜了,有点浪费,叔叔你就带回去吧。”褚晋给了周雪源一个不得不拿的理由。
“行了,孩子给你你就拿着吧。”倪琴看不惯他这种心口不一的样子,直接替他接下来了。
周然吐了吐舌头,去把之前装酒的盒子拿过来:“老妈,红酒你要吗?”
红酒也还剩三分之一。
“都装上了吧。”倪琴摆了摆手:“要不再看看,还有没有不要的,我也都带回去?”
当然,後面这句肯定是开玩笑的。
褚晋立即勾住了周然的腰带到自己身边,跟着开玩笑:“这个是要的。”
“。。。。。。”
倪琴没好气地睨着褚晋。
周然扭了扭,挣脱了褚晋。
倪琴这才轻飘飘来个白眼,嘴角勾笑。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上了。
等代驾过来,将两个大人送到楼下,看着车子平稳开走,褚晋才拉着周然回到了家。
家里厨房餐厅还有许多要收拾,周然去弄厨房里的,褚晋就在外面弄桌子上的。分工明确,十分默契。
褚晋将剩下的蛋糕分装到乐扣盒里,装了有三盒,一盒盒码进去。
“今天算胜利吗?”将冰箱门阖上,贴到周然身侧问道。
“算吧。”周然低头笑了笑:“没想你还是坚持把我爸请了过来。”
“我觉得还是要努力一下的,你爸。。。。。。自尊心挺强的。”褚晋仰着头,品了品那些对周雪源的印象,笑道。
“自尊心?他在我和我妈面前一直都贱贱的,自尊心这个词也不知道在他的词典里有没有。”周然摇头叹说。
“正是因为这样啊,所以他会想要在我这里讨回自尊心,现在我还是外人呢。”
褚晋深吸一口气:“你总是说你妈妈聪明,但你爸也不笨的,他跟我说的每句话都话里有话,而且戳心窝子。”
周然的手顿了顿,将沾满洗洁精的滑腻餐盘放到另一边的清水池里:“说你父母的事?”
“他不只是在说我父母,也是在说我。”
“他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我不往心里去,我很知足,你爸妈愿意赏光来吃饭就不错了,你爸妈从知道我们开始到现在也没多久,虽然感觉已经很久了,但总得来说,已经接受得很快了。”
“嗯。”周然轻轻应了一声,隐着微微的鼻酸:“我也知足了。”
“我坚持要请你爸来也是想让他知道,我是尊敬他的,即使他真心不想来,我也会一直邀请他,我不想在他那里留下什麽坏印象,觉得我轻看他。”褚晋解释道。
“嗯。”
周然抽泣了一声。
“怎麽了?”褚晋当然是察觉了,立马掰过她的身子来,看到她眼底的泪意,替她揩掉了:“这是开心的哭,还是不开心的哭?”
周然摇了摇头,眼泪也随着她的动作跌落:“我也不知道。”
“眼睛一直肿肿的。。。。。。”
眼泪溢出地更多了。
褚晋不得不去抽了纸巾来,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替她擦。
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家务上了,周然直接顶着褚晋抱了上去,湿漉漉的手将她背後的衣服抓出了水迹。
褚晋被她撞得踉跄,後背撞上了身後的冰箱。
似对周然想做的有所感应,褚晋拥住了她,手臂勾着她一侧的腿弯,而後顺势而为,将她托着抱了起来。
“要不要先洗个澡?”
“嗯。”
欲望,牵连着最深处。
随从内心,起起又伏伏。
那不只是存在于年轻躯体里纯粹的欢愉与火热,也是内心所思所想最直观的照应。
你纠结,它就纠结,你压抑,它就压抑,你选择表露,它就表露。
很久没有这麽投入过丶感受过,因为她被眼前的一切所困扰时,她甚至没有办法对对方如此地敞开,去接纳对方的进入。
身体里,那些不愿意面见的沟壑被抚平,那些拒绝的纷扰被迫坦诚相见。
周然无法去说这究竟是快乐或不快乐,就像之前褚晋问她,这是开心的哭还是不开心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