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的力气不小反大,平整的西装硬是被攥出了褶皱:“老子说话呢,你聋啊?!”
喻昉越的拳头在身侧握起来,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个扑街仔再多嘴一句,他一定不要绅士风度,要他长长教训。
“陈骁!”周岳尖锐一声,又沉下去,“放手。”
花臂青年看一眼周岳,没动。
周岳也不说话,两人就这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几秒钟,喻昉越衣领上的手松开来。陈骁瘪着嘴,交错着拍了拍手,退了两步。
周岳十分疲惫,不愿再在这两人之间周旋:“南城大学医学系,他回去复课了。你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学校蹲到。”
南城大学,距离这处店面并不近。喻昉越问:“他现在还住在西林巷?”
周岳却警觉看他:“你去过西林巷?”
这一问又触发了喻昉越的警报。
眼看又要陷入无意义的对峙,周岳换了说法:“我的意思是,他之前都让你进家门了?你们到底。。。”
喻昉越最烦被其他人问起私事。尤其是这种暧昧语气,被问到的另一人自己还苦寻不着,更烦。
“你没看人家急着呢,赶紧告诉人得了。”
花臂青年不知道什麽时候自觉溜进了前台,亲昵地与周岳靠在一起,还揽着他的肩膀,笑得十分欠揍。
他掌心包覆在周岳圆润的肩头,轻轻握了握:“赶紧把人贵客送走啊,咱们不是还有事没谈完?”
周岳不做声地扭了扭肩膀,从陈骁的手底挣出来,不情不愿地讲:“他回学校当然是住宿舍。但宿舍号我不知道,他没说过。”
喻昉越皱皱眉头,把前台的登记本推到周岳面前:“把他电话号码写给我。”
周岳随便找个理由,或许本可以糊弄过去。奈何旁边有一条疯狗,不轻不重地怼他的胳膊:“写呀。”
周岳草草写下一串号码,“唰”地扯下来,带着毛边,递给喻昉越。
“哎哎——”没等碰到喻昉越的手,又被中途拦下来。
陈骁看了几遍那个号码,伸出一根手指,佯作端详道:“这里写错了吧。”
说完,又忽视了周岳和喻昉越同时有些变化的脸色,用水笔把某一位数字划掉,重新更正了一个上去。
然後他才将纸条又对着喻昉越推了过去:“这个才对。”
喻昉越警惕地盯着他。
在社交软件上联系多次,他始终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而这个所谓的店长却熟记于心,甚至一个混混都能一眼看出写错的数字是什麽。
一时间,喻昉越盯着陈骁看,周岳也盯着陈骁看。
陈骁当喻昉越不在场,和周岳对视了一阵,突然舔舔嘴角笑了:“你这麽看我做什麽,那个号码在你手机里什麽地方都置顶,备注开头都得整个‘AAA’,我又没瞎,一天看好几遍还能记不住?”
他低头,把耳後的香烟取下来,咬在齿尖,又碰碰周岳的胳膊:“诶,给老子点支烟。你那抽屉里不是有一特不错的打火机,就是那谁——”
话没说完,被周岳瞪了一眼。
烟嘴被陈骁咬瘪,他默了会,转手在裤兜里一掏:“瞅我这脑子,我还以为落在房间里了呢,合着我揣兜里给忘了。”
而後他没再纠缠周岳,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开始吞云吐雾,眼神隔着一层烟雾落在喻昉越身上,无声下逐客令。
喻昉越眉头依旧锁着,眼神在两人之间不停逡巡。
陈骁有些不耐,冲他摆摆手:“走吧,行吗,老板,你不忙啊?时间不值钱?你去这条街上问问,我陈骁什麽时候骗过人?童叟无欺,骗你是狗。”
喻昉越离开後,周岳拉开手边的抽屉,露出一支刻着「Leebryan」字样的火机。
“怕人家正主看见?”陈骁一支烟没抽完,眯着眼,挑着眉头望过来,“多好的机会啊,这东西让他看见,他估计之後再也不想见到闻霁那小子了——”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玩味,带着几分深意:“这不是正合了你意?”
周岳扶在抽屉上的手微微发抖,听完这话,“啪”一声用力一推,擡手转身要打过去:“陈骁你是不是有病!”
手尚未找到落点,被人握住,一阵烟味凑上来,周岳把头偏到一边,听见人在耳边说:“是,我不是狂犬病吗,周老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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