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屁话。
喻昉越眉头一拧:“你扇了别人左脸一巴掌,说一句‘我不想再冒犯你了,所以就不打你的右脸了’,就不用为别人左脸上那个巴掌印负责了?”
闻霁也一头雾水,这算什麽比喻,这分明是诡辩。但悲哀的是,跟喻昉越对上,他嘴上就没赢过。
“不冒犯呢?”
闻霁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喻昉越继续说:“如果我不觉得被冒犯呢,接下去你想做什麽?”
闻霁又呆了两秒。
他的失明,或许是天意,是为了迎接此时此刻的到来,提前为他镀上的一层保护色。
于是他胆子大起来,双手摸索到喻昉越的衣领,拢住,轻轻用力拉向自己。
他倾身过去,再次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喻昉越没动,任他为所欲为。
闻霁胆子又大了些,微微张开唇,轻轻咬了咬,又含在上下齿间,扯了扯喻昉越的薄唇。
像试探,像讨好,更像是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而提前道歉。
这一晚的治疗开始了。以一种喻昉越眉没有躺下丶闻霁没有坐正的姿态,猝不及防地开始。
闻霁的手收握丶用力,重重又轻轻,喻昉越的气息也跟着变得不再平稳,喷吐在他的侧脸。
他伏低,有一只手趁机顺着他的後颈,一路抚过後脊,从衣摆伸入,抚上他腰间的一块旧伤疤。
喻昉越躲开他的啃咬,问:“这里怎麽弄的?”
闻霁含糊道:“很早的时候弄的,早不记得了。”
他答喻昉越的话,手却依旧没停,故意用一个模糊的答案换来喻昉越更加粗重的吐息。
他一手留在原处,一手去解布条系在脑後的结:“我摘掉它,可不可以。”
喻昉越说不清自己是怎麽了。
明明最讨厌来自其他人的触碰,却一再允许面前这个小瞎子越界。
难不成是被他撞破秘密所以破罐破摔,将从前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所有欲望索性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当做对他的惩罚。
这是一个意外,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他不想再多讲一句话,不想对面前的人讲“好”,或者“不好”。
他伸手,帮闻霁解下丝滑的黑色缎带,丢在地上。
闻霁的眼睛依旧闭着。他重新感受到光,感受到眼前的一道人影。
很久之後,做过漫长的心理准备,他缓缓睁开眼,努力勾勒出喻昉越的模样。
我想看见你的样子,喻先生。
他好像是说出了口,但是声音很轻很轻,他不确定喻昉越可不可以听到,也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要喻昉越听到。
喻昉越却和他讲,你会看得见的。
闻霁的眼神已经有微微涣散,他努力将焦点聚到喻昉越的脸和眼睛上去。
他用眼神勾引人的注意力,趁人不备,手指挑开喻昉越裤腰,意欲偷袭。
後脑被人按住,偷袭变明袭,却无人拦他。
他豪横将人剥个干净。
喻昉越只觉得自己借对方眼盲这一便利,脸都不要了。他没有像此时这样憎恨过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喻先生,今晚不用手,好不好?”
闻霁头埋下去的那一刻,喻昉越顿悟过来“不用手”是什麽意思。
他的手搭上闻霁的手臂,做出一副要拉起他的样子,却很卑劣地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他当然知道多年顽疾不会因为对方把手换成了嘴就因此治愈,也知道这如果放在从前,无疑将成为一件极度损害自尊的事。
闻霁的手里端着盆水,一旦泼出去不可能有收回的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