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是坚定的,语气却足够轻,小心翼翼。
他想,只要喻昉越否认,他就会坦诚地摊牌,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麽丘壑丶喻昉越对他而言又是否高不可攀。
他会告诉喻昉越,说自己喜欢他的声音丶喜欢他的样子丶喜欢他的可靠。。。
喜欢他。
喻昉越的双眼因为短暂的失神散了焦。焦点重聚时,他的眼神变得锋利,像凝了一层霜,从里冷到外。
闻霁果然听到了自己和喻家康的对话,听到自己近乎自毁的剖白,却毫不在意丶全无安慰,反倒问自己一句,“你真的会结婚吗”。
这句话听在喻昉越耳朵里,变成了“你真的能结婚吗”这样的嘲笑和讽刺。插在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痛。
他不能。他不是一个健全的人,做不到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娶妻丶生子丶儿孙满堂。
这些他早都知道,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麽想他看他。但闻霁不可以,只有闻霁不可以。
唯独闻霁不可以!
喻昉越怒了丶急了,心里恐惧和破碎的自尊共生成一株藤蔓,野蛮生长,把他一颗心穿得千疮百孔。
那一刻世界是黑的,他什麽都顾不上了。当然,一并忽略的还有闻霁话音里的那一点颤抖。
他听不出,那颤动的尾音,和他自己质问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此时的两人,都想着用对方的承诺兜底,想小气一次,用对方的大度开一张空头支票,做这场无妄战火中的护盾。但偏偏此刻他们都吝啬,一句话揣在兜里,谁都不肯先给出去。
最後捂着捂着,捂发了酵丶变了质,彼此的目光都被局限在各自想要的那个答案上,闻霁听不到“我不会结婚”,喻昉越一样得不到闻霁一句真心的实话。
偏偏在这个时刻,周岳又闯入喻昉越的脑海,好像在耀武扬威。
这个世界能不能和他一起毁掉?喻昉越人生第一次闪现这样的念头。
他迷茫,他烦,他恨,他嫉妒那人可以和闻霁住在一起,他讨厌一个丧失了男性最基础功能的自己。
思绪陷入绝望的胡同,理智与怒意互搏,最终理智认输,一头撞死南墙。
他开始输出,无视闻霁的泪眼,和自己的红眼:
“你从一开始就在看我笑话,是吧闻霁?说什麽治疗,什麽‘想睡我’,长这麽大没见过硬不起来的男人,好奇吧,好玩吧?是把我当成了研究对象吗,或许还可以帮你出一篇论文是不是啊?”
“你够了!”
喻昉越一惊,他没想到闻霁有这样大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束缚,还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来。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不留一点馀地。
头偏向一边的那一瞬间,喻昉越或许看透闻霁此时浑身的颤抖是听不得他这样自我诋毁,是在心疼他。
可他偏要误会,误会这是闻霁被他说中了心思,所以心虚。
他忍了太久的那个周岳今晚令他怒火中烧,他想找个理由发泄,想把闻霁弄哭。
他只需要一个借口。
“我就是个什麽都没有的废物,我只有钱,但你不要我的钱。招惹我做什麽呢,真的想找人上床,去找你那个岳哥不是更好吗?”
“你别说了!你闭嘴!”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口不择言了。但凡还有人残存一丝理智,都不会放任事态继续失控。
但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够冷静。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丶来不及说清的话,统统化作冰冷的利器,毫无保留地向对方的身上扎去。
闻霁也用最顽强的态度回应他,谁也不肯让步:“那正好喻总去安心备婚,我们都各自奔赴幸福人生,不也挺好的吗。喻总的婚礼需不需要我这个做秘书的去帮你——”
喻昉越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拉着他的腕子,几乎是用丢的,将他摔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
这是闻霁第一次到喻昉越的卧室来,却连装潢都来不及看清,就被人死死按在被子里。
【作者有话说】
喻总一怒之下,拖出了那一箱压箱底儿的玩具。。。
七夕快乐!wb放了其他作品的一些小段子,有一些私人约稿也可以wb上看,喻总和小闻後续应该也会约,有兴趣的话可以移步看看~
感谢大家。
To审核:
您瞅瞅,他俩是在吵架,不是在bed上打架啊!我的1他就是阳痿,他自己都接受现实了怎麽还不让我这个作者陈述一下吗(当然背後嘴人缺陷是不好的行为!我承认错误!但这是情节需要,请您通过一下这一段深刻的自我剖析。。。)。。。orrrrrrrrrrr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