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喻昉越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又答他第二个问题:“我花了一百五十万,把它拍回来,丢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我控制不住,每天都拿出来看,看得多了,越来越觉得你可恨。所以把你刻上去,提醒自己,再见到这个骗子,肯定把你收拾服帖。”
闻霁低头认错:“已经服帖了。”
喻昉越把火机往他手里一按,五指收拢,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这火机刻了个骗子的名字,还砸出个坑,不好出手了。刚好我准备戒烟,用不上了,送你吧。”
闻霁没转过劲儿来:“又送。。。我了?”
“什麽叫又送你。”喻昉越纠正他的话,“之前送了个骗子,我不过是失物回收。今天是看你竞标有功,奖励你的。”
说完还扬起他颇为高贵的头颅,伸出手去:“不要就还我。”
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我的天哪,喻昉越,你怎麽敢说出这句话的?万一闻霁把这话听进去,当真两手一摊,把东西递回来,你这高贵的面子可要狠狠摔在地上,连渣都不剩。
那以後是送还是不送?
没等他一场内心戏演完,躺着火机的那只掌心向内握了握,短暂的犹豫後,彻底握成了拳。
他听见闻霁轻声说:“谢谢。我这次。。。会好好保管的,真的。就算我又要做手术,也不。。。”
话没说完,被人用手掌盖上嘴巴:“别乱说。”
闻霁真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紧张。这样一个什麽都有了的人,张口的字里行间却害怕失去什麽似的:“别乱讲,求你,闻霁。”
闻霁看着他,点点头:“抱歉,让你担心了。”
喻昉越总算松一口气,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往墙上一靠,用松弛掩饰紧张:“这麽没诚意。”
闻霁小心把失而复得的火机揣进衣兜:“那怎麽算有诚意?”
确实是失而复得,五十八万八的失,一百五十万的得,中间商利润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五十五。
“怎麽算有诚意,当然要你自己想。我有那麽厉害,能和你这个脑袋想到一起去?”
话是这麽说,但喻昉越的视线好像一直落在某一处,像极了明晃晃的暗示。
闻霁不确定他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手指在衣兜里来回地拧,绞成一团。
“闻霁,你。。。”
就在喻昉越再次张口催促的时候,闻霁两眼一闭,视死如归,踮起脚,张开双臂,在喻昉越的後颈交握,吻了上去。
对方就是早有预谋。几乎在他扑上去的那一刻,一双手在他的腰後环绕,用力一带,将他按入怀里。
时间还不很晚,主巷就在不远处,夜市的喧闹穿行一路,依旧能抵达两人的耳朵。
他们却把这玻璃镜和墙壁围成的一角吻成秘密基地。
唇舌交缠间,空气中交换的似乎不只是彼此粗重的喘息,还有悬在嘴边未能出口的一些话,如暗流一般涌动的情绪,心照不宣。
吻得太忘我,谁都没有注意到公寓大厅的灯亮了起来,而後是一阵交叠的脚步声,有很多人从公寓出来。
闻霁在一个吻里眼尾湿润,偶然偏头一眼,在一旁的镜子里依稀看到周岳的身影。
他轻搭在喻昉越颈後的手想拍拍他,却先一步被人看到。一开始,先是有人调侃般的语气,惊呼:“哦哟我们是什麽运气哦,刚到城里来就看到有人当衆亲嘴啊,这就是大城市的风气,开放得很!”
这句原本只是一句素质不高的粗言粗语,不值得放在心上。但自从有人把他们认出来的那刻,事情就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而最坏的是,认出闻霁的不是周岳。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哎,那好像是俩男的!”
【作者有话说】
闻霁:以後退休了开个拍卖行,利润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