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以上种种,包间里方才发生过什麽,这就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喻昉越轻嗤一声:“你跟他什麽关系。看上他了?”
孙林晟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整了整领子,悠然向前走:“他快和你差不多大了。叔叔喜欢再小一点的。”
变态。喻昉越在心里暗骂一声。
“那他为什麽在这出现?”
“让他帮我做点事咯。”说话间两人行至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前,孙林晟双手推开,为他让路,“很奇怪吗?”
不奇怪,狼与狈相识是早晚的事,又不分哪个山头。
所以周岳在为他办什麽事?如果工地上的事背後之人是孙林晟,那周岳会是那个替他料理善後的人吗?
如果周岳和此事脱不开干系,那他应该怎麽和闻霁讲?
正思索间,双开的大门完全洞开,屋内奢华的吊顶灯光线夺目,如临白昼。
喻昉越眯起眼睛,躲避着刺眼的灯光,走进私人包间,与沙发上等候已久的喻家康四目相对。
狼狈为奸的二位甚至不屑于僞装,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真面目呼之欲出。
这里是夜总会,待客之道却甚至没有一杯酒,迎接喻昉越的只有大理石台面上平躺的几页纸丶一支笔,和一块鲜红的印泥。
好一场鸿门宴。
换做平时,与这二人周旋,喻昉越有用不完的耐心和从容,只是此时又想起早上那通提及闻霁的电话,心里始终对孙林晟模糊的说辞耿耿于怀。
他实在静不下来,颇有些暴躁地开口:“有事就说,这是什麽意思?”
“你态度不太好啊。”喻家康十分懒散地倚靠在沙发背上,“我以为你肯来是想通了呢。”
喻昉越一头雾水:“我想通什麽?”
喻家康不客气地点点桌面上的文件:“当然是这个了。”
喻昉越上前,抄起来瞄了几眼。
两份合同,他看了个大概,一个是喻氏的股份转让协议,一份是政府那个项目的停工同意书。
这两份文件签完,喻家康将荣升喻氏集团的最大股东,而那块此时还陷在焦灼对峙里的地也将无痛易主,转手让人。
他是傻的他才会签。
他把笔拾起来,在手里转了两圈,十分蔑视地甩到喻家康的身上:“我什麽时候说我要签这个东西了。”
“哦?”孙林晟抱臂靠墙,眼里含着笑看他,“我们还以为你是看到你家信箱里的信,考虑好了才答应来的呢。”
喻昉越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麽药,眉头拧起来:“什麽信?”
孙林晟一顿,咂摸出味儿来,轻哂了一声:“原来那信没让你收了?”
喻昉越耐心告罄,起身:“把闻霁的事情告诉我。”
“你看看,我派出去的人,办事就是粗心。怎麽能不确认是你收了信就离开呢?”
孙林晟不理他,自说自话,从某个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来,甚是客气地放到喻昉越手里:“还好孙叔叔心细,留了备份。”
喻昉越本不想接,但视线落在那叠照片上的时候,顿住了。
厚厚一叠照片在孙林晟手里凌乱交叠着,很多张都能看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他一把抢过,一张张翻看。
很明显,闻霁被人明目张胆地跟踪了。甚至于闻霁要和他分手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所有踪迹和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镜头下。
也就是说,在他因为找不到闻霁而焦头烂额毫无头绪之时,另有人时刻盯着闻霁,对他去了哪里了如指掌。
喻昉越一下就明白了喻家康手边那两张合同的用意。
他们胆子见大,所以剑走偏锋,企图用闻霁的安全威胁自己让渡出这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