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了半天有些无聊,展翅飞到阳台上,透过明净的窗子看下去,偌大的花园里匍匐着的明黄色花朵正在风中摇曳,绿植短促的阴影昭示着,现下是正午时光。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摄像师架起机器,没忍住给窗边的小鸟来了一套特写,当然这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成图会出成海报。
阳光是最好的显色剂。
美呆鸟如其名,粉色的喙小巧通透如玉,颊边红粉,往下略过纯白的脖颈丶浅紫色的腹部,末尾灿烂的幻紫色尾羽相互映衬,足以看出造物主的偏爱。
镜头里的主角像是一颗正在被太阳烘烤的软毛球,成片更像一滩奶油般化开的水彩。
席唯裹挟着一身倦怠回到家,极限压缩的时间,让他前脚刚从吉隆坡的谈判桌上下来後脚就登上了返航的班机。
疲惫紧绷的身体在步入合宜园的花园时无形的融入夜色。
进门前手机轻微的振动了两下。
唐坊告诉他,上次的血液样本很正常,现在也研究不出来为什麽他能听懂鸟说话,当然不排除是他本人的心理作祟,建议他抽空过来检查一下。
庸医。
但是想了一下还是让江可乐给自己腾了半天时间。
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美呆有些没有安全感,它早早地回到了席唯的房间,此时正撅着屁股拱在床头偷藏自己掉落的羽毛。
席唯走进卧室单手解开保持了一整天的领结,看到自己枕头底下有东西蛄蛹来蛄蛹去,他伸手准确无误的把里面的鸟团捞了出来。
美呆猝不及防的被人握到手心。
男人低垂着眼睛与它对视,深黑眸子犹如隐藏在黑暗里的豹,眉飞而俊,剑一样锋利刺破了冰封的脸。
美呆打了个抖。
“席唯你回来啦。”
男人唤醒了室内的灯光,又随手将它丢在了床面上。
床上太软,美呆一下没站稳,像一个劣质的不倒翁,摇摇晃晃的倒了了下去,被迫的仰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的动作。
抵达安全的巢xue,席唯利落的解开了紧扣着的领口,一丝不茍的人也露出破绽。
不变的表情似乎也有所松动,面具龟裂露出一点人的味道,合身的深蓝色西装从肩膀滑落。
解开束缚,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松散的发间,将眉眼间零落的发丝捋上去,露出白皙的额头。
美呆不明所以,看着席唯的动作不发一言,用脚去扣柔滑的床面。
席唯继续解着自己的表带,然後撩起眼皮对上它的视线。
工作一整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一字一句的说,“家里装了很多监控,明天下午你不能睡懒觉,也不要做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美呆不理解,“什麽台面?”
席唯跨步离开将手表放在了床头柜上,拢了拢袖口说道,“就是明天不许乱叫,不准做蠢事。”
他走回床边,弯腰坐在了床沿,美呆感到微微的下陷,刚刚松开的爪子再度抓紧。
男人略带疲惫的眼皮遮盖了三分之二的瞳孔,显得严肃。
美呆不情不愿的用尾巴蹭了蹭床面。
席唯将哑然的东西捏到手心。
玩弄般的将鼻息喷洒在了柔软的绒毛上。
“听懂了吗”
美呆犹豫的看了眼男人最後咕哝着“哦”了一声。
随即它看见男人的面色似乎缓和起来,带着点不可名状的快意。
席唯烦人精!
美呆擡头望着头顶的玻璃吊灯,悬挂着的玻璃球像是一张张呼吸的嘴,每一个角度反射的光都像在说,“席唯大烦精!!!”
席唯觉得手里的鸟突然间就发病了。
两只黑色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画上一抹羞涩的笑,它唧唧的叫了两声,脚趾虚空的抓了抓空气,延说着快乐。
“笑什麽?准备洗澡。”
水流带走了疲惫,席唯在里间冲沐,美呆在外间独占一个水池。
它摆着小脚在温水上面漂浮,试探了一会滑进水里,温水泡的屁股暖洋洋的很放松。
席唯出来的时候,水池里的小鸟像是在躺尸一样飘在水面,嘴巴微张露出里面的小舌,远看像是一朵开在水面的芙蓉花。
“死了?”
“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