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回砚一顿,低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渴求,只有忠诚。
忠诚很好。
但谢回砚总觉得缺了点什麽。
“先睡觉。”
“主子,属下……”
影九的臀被拧了一下,影九脸红透了,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他在想,他晚上没有履行当男宠的指责,白天还能当影卫吗?
谢回砚身上很温暖,影九在这样的温暖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回砚盯着影卫的睡颜。
他忽然上手,摩挲了一下影卫眼底的那颗小痣。
就这样和影九在村子里住下去,好像也不错。
*
前些日子,影卫都被要求待在院子里好好养伤。
如今影卫好了,谢回砚担心将影卫闷坏了,这一日吃过午饭後,谢回砚让影卫出去走走,但日落之前,必须要回来。
谢回砚摩挲着影卫白皙的後颈,问:“明白了吗?”
影九点头。
他就像是一只风筝,虽然可以自由行动,但线却是始终拽在主子手里的。
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主子。
谢回砚的本意是让影卫散心,影卫却在村子里四处收集消息。
影卫很懂得如何融入人群。
这一家,家里的媳妇有孕了。
影卫是道灰扑扑的影子,不惹眼,也不让人起疑,他耐心听着人们说话,并及时给出回应。
“我愁死了,她吃什麽吐什麽。”
“哎呀,你是过来人,你还不知道,还有的几日吐呢。”
“说起来也怪,我媳妇怀第一个的时候,吐得昏天暗地,怀第二个的时候,又不吐了。”
“这还是要看人,小哥你说是不是?”
影卫点头。
“这小哥脸色怎麽这麽白呢?”
“是有点白哈。”
“我媳妇恶心的时候,脸色也这麽白。”
“张家小子,你怎麽回事,现在看谁都是你媳妇是吧,人小哥还好是个大度人,不然准跟你闹起来。”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大家轰然笑了一声,都各自散了。
只剩下影九还在原地。
农忙开始了。
没多少人聚在一起,影九见没有人群可以混进去了,就上山去了。
这山不高,半山腰上可以俯瞰整座村子,影九在心里记着村子的全貌,以及村子的那些小路。
也许是蹲得太久了,影卫站起来头晕眼花,胸口那阵难受的感觉又来了。
影九抿着唇,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裳。
“小哥,你怎麽了,春花,快把我们采的果子给小哥吃一个。”
春花连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果子递给了影卫。
影九咬了一口,又酸又涩,却让他胃口大开。
影九哑声道:“多谢。”
“谢什麽呀,这东西我们采来酿酒的,酸的根本吃不了,是看你快晕了,这才……小哥别嫌弃就好。”
“不嫌弃。”
那两人越走越远。
影九听着她们的声音有些出神。
恶心丶嗜甜丶昏睡……有孕!
影九突然瞪大了眼睛,他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