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们在风县,打算偷那个人丶那个人东西的时候,那个人使出来的,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风县……
谢回砚继续问:“风县哪里?”
“来福客栈,来福客栈,你别杀我,我可以带你去……”
那人没了声响,也从屋檐下跌落下去,匕首上的血滴落到梅花镖上。
又被谢回砚擦拭干净。
谁说他和影九断了联系,他送出去的暗器,和匕首,都还在影九的身上呢。
*
影九躺在茅草堆上,蜷缩着身体。
地牢里很冷,他受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
更让影九心慌的事,小腹时不时地坠痛。
那是影九从未体验过的疼痛,带着命运的荒诞,与无可奈何。
他到底与腹中的孩子,心连着心。
小腹每痛一分,他的心便凉一分。
门口传来声音,汗水打湿了影九的鬓发,狼狈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影九擡眼看过去,却看不真切。
但很快,那两个人就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
是受刑,还是送他上路?
“你也别怪我们,谁叫你得罪了这风县的天呢。”
“你跟他说这麽多干什麽,这麽多天了,他开过口吗?”
“你真是条汉子,都不害怕的吗?”
影九睁开眼睛,眼神如同鹰一般犀利,一瞬之间,仿佛他们两个人才是他的猎物。
两个人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不由得又将绳子绑得牢了一点。
两人正要动手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还没认错?”
两个人摇了摇头。
“骨头可真是硬啊。”
那人接过沾了盐水的鞭子。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影九连道声响都没有。
那人气急败坏,鞭柄挑起影九的脸,“鞭子算什麽,我要是一刀一刀将你的肉割下来,怎麽样?”
影九垂着眼帘,都懒得看他。
天下第一庄的影卫,哪一个不是从刀山火海中闯出来的,这点手段,在影九的眼里,根本不够看。
“你……”
那人咬牙切齿:“动手。”
还没开始,那人就被杀了。
剩下的两个人愣在原地,只看见一袭白衣飘过,脖颈上出现一道血线,两个人连遗言都没有,就倒了下去。
影九心里一惊。
小小的风县,竟然藏龙卧虎。
影九擡起眼,错愕道:“主子?”
他拼了命地躲闪,却被身後的架子定在原地。
谢回砚一只手去解绳子,一只手挑起影九的下巴,谢回砚漫不经心地问:“阿九,躲什麽?”
“主子,属下……”
“嘘。”
影九没了声音,谢回砚将力竭的影九拦腰抱住,眼神里面闪烁着影九看不懂的光,声音贪恋,笑容病态——
“阿九,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