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听完差点一口气又上不来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手术室大门,“你是说这不是今天第一回进手术室了?”
应祈全招了,敏锐如林叔,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宋助理呢?”
这问题真的问到点子上了,也把应祈问倒了,“宋助理,辞职了,好像走了。。。。。。”
林叔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喻牧商很少有如此不冷静的时候,过马路被车撞这种事情就是他失去视力後都没再出现过的,看来一切的根源都在宋星蕴身上。
他看应祈也是说不出什麽,叹了口气,“你就没发现他们俩有什麽不对劲?”
应祈一脸苦相,“我又没睡他们床底下,我哪发现的了啊。。。。。。”
林叔又想扇他了,“如今说什麽都晚了,先等着吧。”
这晚,有人无眠,有人沉睡,有人梦魇。。。。。。
喻牧商所在的手术室的灯一直到天亮才灭。
而宋星蕴也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里,喻牧商浑身是血的倒在车前,嘴里还在喊她的名字,她冲了过去却怎麽都触碰不到他,她眼睁睁看着救护车将他接走,她追着车跑,却怎麽也追不上。
“喻牧商,你醒醒。”
“喻牧商。。。。。。”
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眼前白蒙蒙一片,他大口呼吸,惊动了陪床的应祈和林叔。
“老板?”应祈急的连滚带爬地起来,第一时间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床上的喻牧商却突然变得急切暴躁,他想挣脱开手上身上被医疗仪器的束缚,应祈死死地摁住他,“冷静,冷静,老板。”
医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
一针镇定剂下去後,喻牧商又陷入了昏睡,医生对他开始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
见情况稳定性下来,应祈和林叔这才松口气,他们盯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看他们彻底停下,便迅速问道:“医生,患者情况如何?”
喻牧商的主治医生和萨米尔交流过後,表情放松下来,露出了这两天的第一抹笑,“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原以为他会昏睡好几天,没想到竟然第二天便醒了,刚刚用手电查看了他的眼睛,对光也有反应了!”
“继续观察,不用担心,总归不会比从前差的。”
听到医生这麽说,应祈一下抱住了林叔,“希望很大。”喻牧商从手术室出来时,医生告知“手术十分顺利”他们都还没有实感,“老板如果真的能重见光明,那真的是太好了。”
林叔推开他,手里摸着佛珠开始祈祷,“老天保佑,老爷保佑,让阿商一定要渡过这劫。”
谁知喻牧商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後了,也是在他苏醒的这天,《喻氏集团掌权人意外车祸,现今昏迷不醒》的词条爆了。
应祈没想到最後真新闻还是没瞒住,他忙于做公关,林叔让他放心去,“我寸步不离的。”
应祈看了眼病床上伤的,床边坐着的老的,给他愁坏了。
这几天宋星蕴将自己关在酒店里整理收集来的证据,刚压缩完第一部分的文件,她才松懈下来几秒,视线便瞄到了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弹出来的新闻推送。
她全身血液一瞬仿佛被凝固住了,手脚开始发凉,心跳加速,她颤抖着手点开,报道里只有一张模糊的救护车图片,她摸过手机给温迎打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冷静,冷静,温温可能已经在了解情况了。”宋星蕴双手捏紧手机,努力说服自己。
没一会,温迎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早在宋星蕴到达长乐镇的第二天,便将新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温迎,通话倒是方便些。
“温温。。。。。。你知道他,他。。。。。。”宋星蕴甚至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温迎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她话里的慌乱,“别急,我知道我知道。”她看到新闻报道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应祈,“他们大概也在公关,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打通。”
“他怎麽样了?”宋星蕴边问,眼睛边快速地从头到尾浏览那篇报道,里面写的车祸时间,是她离开後的几个小时。。。。。。
温迎在那头拍胸脯,“他没事,脱离危险了。”生怕宋星蕴不信,她强调多了一句,“应祈说喻老板今天早上已经醒了,身体没有大碍,就需要静养。”
宋星蕴听到这句,原本凭一口气强撑着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她跪坐在地毯上,快速喘着气,“那就好,那就好。”她瞬间想到了那晚的噩梦,痛苦万分。
“温温,都怪我。。。。。。”他竟然又经历了一次车祸,宋星蕴不敢想这对喻牧商産生的伤害会有多大,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宋星蕴咬咬牙不去想,继续手里的工作,她在报名截止的最後五分钟提交了信息,是新的一届的“绘梦杯”,完成报名後她编辑了消息给先前的一位同事,“等我画出来,你故意将它露给钟世超看看,他会下手的。”
她关上电脑合了眼闭目养神了三分钟,又心情复杂地拿出了画板,“绘梦杯”上交作品的时间很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加上如今她也试图用画笔麻痹自己不去多想有关喻牧商的事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证明自己。
*
“我不饿。”病床上白纱蒙眼的男人别过头,拒绝了应祈手里的粥。
“不,你饿!你都饿了好多天了!打这营养液不难受吗?”这一下给应祈急的团团转,“我的好老板啊,你现在还很虚弱,难得医生批准你可以吃点流食了,你就快补补吧!不喝我就要打电话给林叔了。”
听到“林叔”两个字,喻牧商才意思意思地喝了两口,应祈才满意,“如何?我可是在八宝斋买的,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原以为这样说喻牧商就会喝的更爽快了,谁知他又别过头,“很一般。”不及她做的。。。。。。
应祈看下一口死活都喂不进去,“您说,您到底想怎麽样?虽然我确实对你撒谎了,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应祈边说还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日为了激起喻牧商的意志力在他耳边说过的话他醒来还会记得啊。。。。。。他说什麽来着,他说他找到宋助理了。